陈露,28岁,海归硕士。
常凯承诺投资她的ai创业项目,结果卷走了所有研发资金。
讨债时被常凯的手下轮番凌辱,现在每周都要去看心理医生。
最惨的是周敏,前电视台主持人。
我找到她时,她正躲在郊区一家小旅馆里,右眼淤青得睁不开。
常凯派人砸了她租住的公寓,还往她床上扔了条死狗。
“他们警告我别乱说话。”
周敏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
“说常凯背后有保护伞,告不赢的”
她给我看手机里的一段视频,画面中几个蒙面男子正在她公寓里泼油漆,墙上用红漆写着“表子闭嘴”。
第二天上午,半岛咖啡厅的包厢里陆续来了六个女人。
苏雯来得最早,帮我一起布置会场。
她把受害者资料贴在白板上,每张照片下面都标注着被骗金额和现状。
“姐妹们,这位是张先生。”
苏雯介绍道。
“他妻子也被常凯”
“前妻。”
我纠正道。
“林佳琪。”
一个穿黑色连衣裙的女人突然抬头,她涂着艳红指甲油的手指死死攥着咖啡杯。
“林佳琪?常凯上周还带她参加酒会!我在财经新闻上看到他们的合照!”
包厢里顿时炸开了锅。
女人们像被点燃的炸药,七嘴八舌地咒骂起来。
“那个贱人知道常凯有老婆吗?”
“她知道我们这么多人被骗吗?”
“她是不是帮凶?”
我敲敲桌子。
“重点是常凯。
我这里有他偷税漏税的证据,加上你们的证词”
门被推开,戴着墨镜的周敏走了进来。
她摘下墨镜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她的右眼肿得像个桃子,眼白布满血丝。
“昨晚常凯的人找到我了。”
周敏的声音在发抖。
“他们说说再敢闹事,下次就不是警告这么简单了。”
苏雯突然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那就这么算了?我房子没了,积蓄没了,还差点被他们打死!”她扯开衣领露出那道疤。
“看到没有?这是他们用烟头烫的!说给我留个纪念!”
包厢里一片死寂。
我拿出手机。
“愿意联名起诉的,现在录视频作证。”
女人们面面相觑,最后周敏第一个举手。
“我来。”
三天后,我们集齐了十二份血泪控诉的视频证词,加上常凯公司的财务异常数据,一起交给了一位专打经济案件的律师。
律师看完材料后推了推眼镜。
“难。这些合同表面看没问题,除非他自己认罪”
“如果有多人指证呢?”
“法庭讲证据。”
律师摇头。
“不过可以试试。”
起诉书递交后的第七天,常凯居然大摇大摆出现在财经频道,作为青年企业家代表侃侃而谈。
当晚,周敏打电话给我,声音带着哭腔。
“电视台让我停职了说有人举报我收受贿赂”
第二天,苏雯发来照片。
她的公寓门被人泼了红油漆,猫眼被人用胶水堵死。
其他参与起诉的女人也陆续接到恐吓电话,有个女孩的车上被装了gps追踪器。
两周后,律师来电的声音充满疲惫。
“税务局调查结果出来了,常凯公司‘没有发现偷税漏税行为’。”
“怎么可能?那些转账记录”
“对方提供了‘合理解释’。”
律师叹气。
“至于诈骗指控,证据不足,不予立案。”
挂掉电话,我站在窗前发呆。
楼下报亭的电视正在播放常凯接受采访的画面。
“某些人眼红我们公司发展,散布谣言法律会还我们清白”他西装革履地对着镜头微笑,那笑容让我想吐。
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阳间的法律治不了他,那就用阴间的法子。
第二天,我去了趟城隍庙,取回一个黄纸包。
里面是张明远的怨灵,经过特殊炼化,只对常凯有反应。
常凯的公司年会上,我混在服务员中进场。
会场金碧辉煌,香槟塔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常凯西装革履地在台上讲话,林佳琪穿着露背礼服坐在主桌,不时对旁人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今年公司业绩增长300,这都是团队”常凯的演讲突然顿住,他看到了台下的我,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酒会环节,常凯径直朝我走来,林佳琪挽着他的胳膊,看到我时脸色骤变。
“这不是张总吗?”常凯故意提高音量,引来周围人的目光。
“怎么,来应聘服务员?”他上下打量我的制服,嘴角挂着恶意的笑。
周围响起几声轻笑。
林佳琪拽他胳膊。
“别理他,我们”
常凯甩开她,拿起一杯红酒。
“听说你最近在收集我的‘黑材料’?”他突然把酒泼在我脸上。
“爽吗?”
冰凉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下,我没擦,只是掏出黄纸包。
“送你的礼物。”
常凯愣了一下,随即大笑。
“黄纸?咒我死啊?”他一把抓过纸包。
“老子命硬得很!”他当众撕碎黄纸包,纸屑像雪花一样洒在我头上。
没人注意到一缕黑烟钻进了他的鼻孔。
常凯突然僵住,眼球上翻露出可怕的眼白,又恢复正常。
他晃晃脑袋,继续嘲讽。
“怎么,你那点小把戏”
话没说完,他突然抓起桌上的酒瓶,狠狠砸在自己头上。
玻璃碎裂的声音让全场寂静,鲜血像小溪一样顺着他的额头流下。
“啊!”林佳琪尖叫着去拉他。
“常总!你怎么”
常凯一把推开她,跳上餐桌,高跟鞋踩进水果盘里。
他的声音变得嘶哑怪异,像两个人在同时说话。
“我有话要说!我是个人渣!专门骗女人钱!”
会场瞬间安静得能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我悄悄退到角落,打开手机录像。
“苏雯的美容院,刘雅婷的珠宝店,都是我骗来的!”常凯手舞足蹈,血和香槟混在一起往下滴。
“她们签的合同第七条第二款有陷阱,钱都进了我的口袋!”
宾客们开始窃窃私语。
林佳琪脸色惨白。
“常总你喝醉了”
“还有林佳琪!”常凯突然指向她,手指扭曲成诡异的角度。
“这蠢女人最好骗!我说给她买别墅,她就把公司抵押了!”
林佳琪踉跄后退,高跟鞋崴了一下。
“你胡说”
“我玩腻了就把她卖到境外赌场!”常凯狞笑着扯住林佳琪头发。
“能卖个好价钱!”
林佳琪的尖叫声中,常凯继续自曝。
“税务王总收了我三百万!井局的李队是我表哥!所以你们告不倒我!”
我看向门口,提前联系好的记者正在疯狂拍照。
这场面明天绝对会上头条。
林佳琪突然安静下来。
她慢慢弯腰捡起一个破碎的酒瓶,锋利的玻璃边缘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你要卖我?”她声音轻得可怕。
常凯还在狂笑。
“对!像卖苏雯一样啊!”
“我杀了你!”
林佳琪的尖叫声划破空气。
她扑上去,酒瓶狠狠扎进常凯脖子。
鲜血喷溅在她脸上,像红色的泪。
一下,两下常凯踉跄后退,撞向落地窗。
林佳琪没有停手,推着他一起撞向玻璃。
哗啦!
十六层的高度,尖叫声持续了好几秒才戛然而止。
会场乱成一团。
我收起手机,最后看了一眼窗外的夜空。
张明远的怨气应该散了吧。
走出酒店时,手机震动。
是白若冰发来的消息。
“大哥哥,我想吃冰淇淋。”
我笑了笑,回复。
“好,这就给你买。”
夜风吹过,胸口的闷气终于散了。
阳间治不了的恶人,阴间自有公道。
我把张明远的尸体送回他父母家时,正值阴雨绵绵的傍晚。
张明远的母亲一见到尸体就瘫软在地,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哭,
那声音像是从灵魂深处撕裂而出,在雨幕中显得格外凄厉。
“我儿子…我儿子啊…”她跪在地上,双手死死抓着担架边缘。
张明远的父亲还算镇定,但那双布满老茧的手也在不住颤抖。
他签收尸体的笔迹歪歪扭扭,几乎辨认不出字形。
老人从里屋取出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塞进我手里,我摸到里面厚厚一沓钞票的边缘,触感冰凉而坚硬。
“谢…谢谢你…”老人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喘息。
“让他…能回家…”
我攥紧那个信封,感受着钞票的重量。
这一万块钱此刻在我手中沉甸甸的,不仅是因为它的厚度,更因为它承载着一个家庭的悲痛。
我深吸一口气,潮湿的空气里混合着泥土和雨水的气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尸臭。
这钱我还是收下了。
毕竟现在住出租屋,白若冰和黄仙姑还等着我养活。
“节哀。”
我低声说,转身走进雨中。
身后传来张母撕心裂肺的哭声,和尸体被搬进屋里的沉闷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