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豪华别墅搬出来后,我在城郊结合部租了间不到三十平米的单间。
这栋老旧的居民楼墙皮剥落,楼道里弥漫着霉味和油烟混杂的气味。
我租的房间在四楼,电梯早已报废,只能爬楼梯。
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潮湿的霉味。
房间墙壁泛黄,墙纸卷边,天花板上有一大片水渍,像一张狰狞的鬼脸。
地板开裂,踩上去会发出吱呀的响声。
唯一的家具是房东留下的一张破沙发,人造革表面已经龟裂,露出里面发黄的海绵。
窗户关不严实,夜风从缝隙钻进来,吹动着薄如蝉翼的窗帘。
白若冰穿着淡粉色的连衣裙,衬得肌肤如雪。
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我,红润的嘴唇微微嘟起。
“大哥哥,住在这里太无聊了,我要手机!要平板!要大电视!”
她突然对我喊道,眼睛里闪着委屈的泪光。
“这里什么都没有!”
我坐在那张吱呀作响的木椅上,从口袋里掏出剩下的钱,一张一张地数着。
“大小姐,咱们现在连吃饭都成问题。”
我头也不抬地说,声音比想象中还要疲惫。
“先将就一下吧。”
白若冰突然凑到我面前,带来一阵淡淡的幽香。
那香气像是初绽的茉莉混合着蜜桃的甜味,让我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气。
她弯下腰,那张精致的小脸离我只有寸许距离,我能看清她睫毛的每一次颤动,能数清她脸颊上细小的绒毛。
“那先给我买个小度总行吧?”她眨巴着大眼睛,声音突然变得软糯,带着撒娇的意味。
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扑闪,几乎要扫到我的脸颊。
我被她看得心头一颤,喉咙突然发紧。
赶紧别过脸去,假装整理手中皱巴巴的钞票,却闻到钞票上沾染了她身上的香气。
“行行行,明天就去买。”
我听见自己这样说,声音有些发干。
第二天,我顶着烈日走遍了电子商城。
汗水顺着我的后背流下,浸湿了廉价的t恤。
最终在一家不起眼的小店里咬牙花了两千多买了最新款的小度平板。
店员打包时,我的胃因为饥饿而隐隐作痛,但想到白若冰期待的眼神,还是掏出了那叠带着体温的钞票。
回到出租屋,白若冰正百无聊赖地躺在破沙发上,纤细的小腿在空中晃荡。
看到我手里的包装盒,她立刻像弹簧一样跳起来,赤着脚跑过来抢。
“给我的?真的是给我的?”她的声音因为兴奋而提高了八度,手指急切地撕扯着包装盒上的塑料膜。
我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踮起脚尖在我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那一瞬间,我感觉脸颊被柔软湿润的触感轻轻一碰,随即一股电流般的酥麻感从接触点扩散开来。
我的脸腾地烧了起来,心跳突然加速,像是要跳出胸腔。
“天无绝人之路。”
我摸着被亲过的地方,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她唇瓣的温度和淡淡的蜜桃味唇膏香气。
我自言自语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看来接阴状这条路是有前途的,至少能养活这一家子。
有了点余钱,我决定带白若冰和黄仙姑去吃顿好的。
街角的火锅店烟雾缭绕,辛辣的香气远远就能闻到。
我们选了靠窗的位置,白若冰兴奋地翻着菜单,纤细的手指在图片上点来点去。
“我要这个!还有这个!”她每指一道菜就抬头看我一眼,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
黄仙姑则安静地坐在一旁,一袭素色长裙,黑发如瀑。
她只是简单地点了几样素菜,就继续低头摆弄手中的茶杯,仿佛与这个喧嚣的世界格格不入。
火锅上来后,白若冰吃得满嘴红油,辣得直吐舌头。
那粉嫩的小舌头上沾着辣椒籽,看起来格外可爱。
她一边用手扇风,一边发出“嘶嘶”的吸气声。
“好辣!好辣!”她眼泪汪汪地看着我,鼻尖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我赶紧递上冰镇酸梅汤,她接过杯子时,指尖轻轻擦过我的手背。
那触感像羽毛一样轻柔,却让我整条胳膊都泛起一阵酥麻。
她仰头喝水的样子像只小猫,喉间发出满足的叹息。
“慢点喝。”
我忍不住提醒,声音比平时温柔了许多。
就在这时,店门被推开,一阵冷风吹进来。
我抬头望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但白若冰和黄仙姑同时停下了动作,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有东西跟着我们。”
黄仙姑轻声说,黑曜石般的眼睛盯着门口。
不过我们还是把桌上所有的食物一扫光之后才结账离开。
夜色已深,路灯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走到出租屋楼下时,白若冰突然抓紧了我的手臂。
“有人…不,有东西在我们家门口。”
她小声说,声音有些发抖。
我抬头看向四楼窗户,昏暗的灯光下,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我们的门前。
那影子半透明,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上楼时,白若冰紧紧贴在我身后,我能感觉到她轻微的颤抖。
走到四楼,那个身影清晰地呈现在我们面前。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脸色惨白如纸。
他的身体呈现出半透明的质感,脚下没有影子。
“白城隍,求您替我申冤。”
他的声音飘忽不定,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空洞的回音。
白若冰一看到他就皱起眉头,把小度平板紧紧抱在胸前,像抱着盾牌一样。
转头对我道。
“我最听不得这些伤心事,”她快速地说,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抗拒。
“交给你了。”
说完就闪身进了里屋,砰地关上门,还上了锁。
我请那鬼魂进屋。
虽然我知道他根本不需要开门。
他飘进屋内,没有脚步声,但周围的温度明显下降了几度。
“怎么死的?”我问,同时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我叫王皓,是从五楼上掉下来摔死的。”
白若冰曾经教过我看人记忆的方法。
我深吸一口气,空气中还残留着火锅的辛辣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臭。
我伸出右手,食指轻轻点在王皓的额头上。
他的皮肤冰凉,触感像是摸到了一块潮湿的大理石。
一瞬间,无数画面如潮水般涌入我的脑海…
四个月前,王皓、史尚飞、苏诺和付梦妮四个大学同学同时入职了金氏集团。
记忆中的办公室宽敞明亮,落地窗外是城市的天际线。
王皓穿着熨得笔挺的白衬衫,袖口挽到手肘处,露出结实的小臂。
他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眉头微皱,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出一连串清脆的声响。
隔壁工位,史尚飞正对着电话点头哈腰,油光水滑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金总您放心,项目我一定盯紧…是是是…没问题…”
挂掉电话,史尚飞得意地冲王皓挤眼睛,露出一口白得刺眼的牙齿。
“老金请我周末去他家打高尔夫。”
他特意晃了晃手腕上的名表,表盘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王皓勉强笑了笑,没说话。
但我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波动。
明明自己的能力更强,业绩更好,但升职的总是史尚飞。
那种不甘和委屈像一团火在他胸口燃烧。
回到家,苏诺正在厨房煮面。
她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衣服上印着可爱的卡通图案。
头发随意地扎成马尾,几缕碎发垂在耳际,衬得脖颈修长白皙。
看到王皓回来,她擦了擦沾着面粉的手,走过来轻轻抱住他。
她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沐浴露香气,混合着一丝厨房里的烟火气。
“别想那么多,尚飞能上去是好事。”
她的声音轻柔,像羽毛拂过耳畔。
王皓把脸埋在她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那熟悉的气息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我就是不甘心…”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疲惫和委屈。
“傻瓜。”
苏诺捧起他的脸,指尖轻轻拂过他眼下的青黑。
然后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啄一下,那触感温暖而柔软。
“你有我就够了,不是吗?”
那一刻,王皓的眼神柔软下来,像是被阳光融化的冰雪。
我看着这一幕,不禁感叹苏诺确实是个好姑娘。
至少表面上是。
她眼中的柔情和嘴角的微笑看起来那么真实,那么温暖。
周末,史尚飞和付梦妮盛装打扮去了金总家。
付梦妮穿着紧身短裙,裙摆短得几乎遮不住大腿,脚上踩着细高跟,走起路来摇曳生姿。
史尚飞则一身名牌西装,头发抹得油光发亮,手腕上的金表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晚上回来时,付梦妮醉醺醺地倒在沙发上,短裙卷到了腿根,露出黑色的吊袜带。
她的妆容有些花,口红晕到了嘴角,却增添了几分颓废的美感。
史尚飞接了个电话就匆匆出门,说是金总临时有事找他。
“诺诺…”付梦妮醉眼朦胧地朝苏诺伸手,声音黏腻得像融化的蜜糖。
“帮我…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