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陆定渊轻笑:“是我轻薄了,还请郡主莫要怪罪,嗯?”
沈枝意没好气的轻哼一声:“看你这道歉也不算真心,想来原不原谅对你来说也无所谓了”
陆定渊带着笑意收回目光,两人之间好像又重新安静下来。
晚风还是很凉,可有了陆定渊的披风遮挡,沈枝意却好像没再觉得冷了。
“那个……”
她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有一个问题从见到陆定渊时就盘旋在她心头,可却直到现在才被问出来:“方才那小宫女好不容易引我来到这,为什么又突然出现,带我回去?”
“我让的”
轻飘飘的三个字落在耳中,甚至于有些无语地深吸一口气。
自己还能不知道是他让的吗?这个陆定渊,真是……
故意装傻!
可问都问了,却也没有半路就放弃的道理,沈枝意抿了抿唇:“我的意思是,你既然想要让我看到这些,为什么又放弃了?”
“如果我没有恰好自己找回来,你的戏又要演给谁看?”
“那就只能演给自己看了”
陆定渊的目光重新落回不远处的明月身上:“今日原本就就该带她进宫看看她母妃的,不论如何,总要让她们母女好好告个别。”
“不过,突然改变主意叫那宫女把你带回去,当然是——”
他顿了顿,看向沈枝意湿透的裙摆:“当然是因为有的人粗心的要命,这样冷的天,连衣裙也能弄湿,想必就算真受了寒,也会硬撑着,全然不放在心上”
“就因为我的裙摆被打湿?”
沈枝意皱着眉,有些不敢相信。
“嗯”
“可若只是因为这样一点小事,就让你先前的谋划都落了空,你不会觉得可惜吗?”
沈枝意不甘心地追问:“而且今日宴席结束之后,恐怕要不了多久,我就要回到西域了,若错失了今天这次机会,下次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你就不怕我彻底误会你下去?”
陆定渊看着她,目光中的笑意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问题一样。
“当然不会”
月色下,他笃定的目光显得异常清晰:“或许对你来说,生个不大不小的病,咳几声,睡两天根本算不得什么值得一提的事。”
“可是沈枝意”
他顿了顿,侧过身来,目光不偏不倚的与沈枝意对视:“对我来说,你的安康,是这世上顶顶重要的事”
“旁的什么阴谋算计、什么金玉珍宝、一切的一切与这相比都不值一提”
“我……”
沈枝意已经许久未曾见过陆定渊这副模样,月色下的她轮廓显得较平时柔和许多,那双眸子却依旧漆黑深邃,让人看不透其中蕴藏的汹涌波涛。
可此刻,沈枝意想,她却好像看懂了。
面前这个人,眼中全是她。
她的倒影映着月光,清清楚楚地将那幽深的黑眸填的满满当当,再也容不下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