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萧映雪还没反应过来,脚下那块石板猛地向下翻转!
“啊——!”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整个人瞬间失重,朝着下方骤然出现的漆黑洞口直坠下去!
“映雪!”李长生脸色剧变,他离得稍远,重伤未愈的身体根本来不及扑过去抓住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那个突然出现的洞口!
李长生强提一口气,不顾经脉撕裂般的剧痛,猛地扑到洞口边缘,下面深不见底,只有呼呼的风声和萧映雪惊恐的叫声在回荡!
“映雪!别怕!我来了!”李长生朝着下方大喊一声,随即咬紧牙关,双手扒住洞口边缘,身体一翻,也紧跟着跳了下去!
风声在耳边呼啸,身体急速下坠!李长生努力睁大眼睛,试图看清下方的情况。
大约坠落了三四丈深,“噗通”一声,他重重摔在了一层厚厚的、松软的枯叶堆上,虽然震得五脏翻腾,但总算没有摔伤筋骨。
“咳咳……”他挣扎着坐起,立刻急切地环顾四周,“映雪!映雪你在哪?”
“师……师兄!我在这里!”萧映雪带着哭腔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借着从上方洞口透下来的微弱天光,李长生看到萧映雪跌坐在几尺外的枯叶堆里,小脸煞白,裙角被划破了几道口子,但看起来并无大碍,只是吓得够呛。
“你没事吧?”李长生连忙挪过去,急切地上下打量她。
“我……我没事……”萧映雪惊魂未定地抓住李长生的衣袖,“就是吓死我了……这……这是哪里啊?”
李长生这才定下神来,仔细打量这个意外坠落的地方。这里似乎是一个巨大的、天然形成的石洞底部。
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头顶那个小小的洞口投下一束微光。空气里弥漫着陈年的尘土和枯叶腐败的气味。
而在他们正前方的石壁上,隐约可见一些人工开凿的痕迹。
“走,过去看看。”李长生拉起萧映雪,两人互相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石壁方向摸索过去。
靠近石壁,借着微弱的光线,两人看清了眼前的景象,这面石壁被打磨得相对平整,上面用某种暗红色的颜料,绘制着十几幅巨大的人形图案!
每一幅图案都摆出一个极其古怪、甚至有些扭曲的姿势,旁边还刻着密密麻麻、如同蝌蚪般细小的古篆文字注释。
“这……这是……内功图谱?”李长生眼中露出惊讶之色,他师从太玄上人,见识不凡,一眼就认出这些图案并非寻常武学招式,而是一种极其古老玄奥的法门!
而且看其行气路线之奇诡、标注文字之深奥,绝非普通功法可比!
“师兄,你看这幅图!”萧映雪忽然指着一幅相对简单的图案。
顺着萧映雪手指的方向,李长生看到那图案描绘的是一个人盘膝而坐,双手掌心向天置于膝上,一道清晰的红线从丹田起始,沿着脊椎缓缓向上,在胸腹间勾勒出一个奇异的回环。
“这……这好像和我们大衍宗的基础心法有点相似,但行气路线更简单直接!”萧映雪仔细辨认着旁边的古篆小字,她自幼在宫中习文识字,对这些古字并不陌生。
“上面说……此势名为‘归元引’,专司引气归元,调和阴阳……对恢复内伤、固本培元有奇效?”
李长生闻言心头一动。他如今最缺的就是恢复内力的法门!
这“归元引”的行气路线比他修炼的大衍宗心法要简单温和许多,似乎正适合他现在经脉受损、无法承受复杂运功的状态!
“映雪,你认得这些字?”李长生看向萧映雪。
萧映雪点点头:“大部分都认得……师兄,你要不要试试看?这法门看起来……好像真的对你有用!”
李长生看着那幅“归元引”的图谱,又感受着体内依旧空乏的经脉和隐隐的灼痛,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与其坐等缓慢恢复,不如一试!
“好!我试试此法。”他盘膝坐在那幅图谱前,按照图上的姿势和旁边的文字注解,开始尝试引导体内那微弱的气感,沿着图谱所示的简单路线缓缓运行。
起初,气感微弱,运行艰涩,但渐渐地,他惊讶地发现,这“归元引”的路线似乎与他的身体异常契合。
那路线避开了他几处受损最严重的经脉节点,以一种极其温和的方式,缓缓引动着丹田深处残存的一丝本源之气!
运行一周天后,不仅没有引发剧痛,反而感觉到一丝极其细微、却真实不虚的暖流在丹田滋生!
“有效!”李长生睁开眼,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这神秘的功法,简直就是为他现在的状况量身定制的!
“太好了师兄!”萧映雪也为他高兴。
李长生重新闭上眼,沉入更深层次的调息之中,这一次,他完全沉浸在这奇妙的“归元引”功法里,引导着那丝新生的暖流,一遍又一遍地在体内温和地流转。
萧映雪则安静地守在一旁,借着微弱的光线,仔细研读着石壁上其他图谱和文字,希望能找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时间在寂静中悄然流逝。
李长生这一入定,便是整整两天两夜,萧映雪寸步不离地守着他,饿了就吃一点随身带的干粮,渴了就舔舔石壁上渗出的冰凉水珠。
她看着李长生原本惨白如纸的脸色逐渐恢复了一丝血色,紧锁的眉头也慢慢舒展,呼吸变得悠长而平稳,心中又是欣喜又是担忧。
在第三天的清晨,李长生缓缓睁开了眼睛,眼中精光内蕴,虽然距离全盛时期还差得远,但那股因重伤而萦绕不散的虚弱感已消散大半!
体内那枯竭的经脉中,终于有了一丝虽然微弱却持续流淌的暖流,这“归元引”功法,竟在短短两日内,将他从油尽灯枯的边缘拉了回来!
“师兄!你感觉怎么样?”萧映雪立刻凑上前,声音带着疲惫却难掩欣喜。
“好多了!”
李长生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虽然内腑和经脉依旧隐隐作痛,但行动已无大碍,甚至能感觉到一丝久违的力量感在体内复苏。
“多亏了你发现的这功法!映雪,你这两日辛苦了。”
“师兄没事就好!”萧映雪的嘴角微微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