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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温热的回忆

    第三百一十一章  温热的回忆

    她只是他惩罚自己的工具,一个背影的替代,一个幻觉的载体。

    她看着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她面前,眼神极近地贴着她的脸看。

    “你整成她的脸,是不是也连她的心情都学会了?”

    “你不说话,你沉默,你哭的时候眼尾也微微发红……你学得很像!”

    “可你永远不是她!”

    “你永远不会是!”

    “她哪怕被我压在黑夜里哭着喘不过气,也从未像你这样狼狈!”

    “她有光!”

    “你只有阴影!”

    温雪梨咬住嘴唇,强忍着不退后一步。

    “是,我不是她!”

    “但你也不是她曾经爱的那个你!”

    “你只是个疯子,一个连自己的痛都不敢正视的懦夫!”

    萧晨阳忽然笑了,那笑里透着骇人的冷意。

    “是啊,我疯了!”

    “可你不是吗?”

    “你活着,不就是为了被我折磨,才觉得自己存在?”

    “你不是留在我身边,是你……早就死了!”王宅的午后很静,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在地板上映出斑驳的光影,宋意坐在画室的长凳上,翻着最近几期的艺术期刊。

    王思远进来时,她刚刚读完一篇关于她在巴黎展览的评论,评论中写道。

    “宋意的作品就像从一场火中捡回来的诗句,每一笔都是沉默里流出的血!”

    她看着那句话,没说话,过了好久才合上杂志。

    王思远走过来,坐在她身边。

    “又开始自省了?”

    她淡淡一笑。

    “只是觉得……我其实没那么伟大!”

    “他们都说我‘重生’、‘蜕变’、‘涅槃’,可我自己知道,我只是没死而已!”

    “我没有想复仇,也没想赢!”

    “我只是想活下来!”

    “这就是全部!”

    王思远静静握住她的手。

    “你不需要被任何人塑造成‘典范’!”

    “你只是你,宋意!”

    “你就是你的答案!”

    她轻轻靠在他肩上,望着窗外,声音低得像是风。

    “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真正活的吗?”

    “是那一天我躺在海边,被海水浸湿衣角,风很冷,天已经快黑了!”

    “我本来想着,就这样算了!”

    “可那一刻我忽然想起你和盼盼!”

    “我想起你说过的那句话—‘你可以死,但不能输’!”

    “我不是为了谁才活下来的!”

    “我就是,不想输!”

    王思远低头吻了吻她额头。

    “你已经赢了!”

    “不是赢了过去,是赢了你自己!”

    她闭着眼,轻声说。

    “但我希望……”

    “我不是因为痛,才被看见!”

    “而是因为我画得好!”

    王思远抱紧她。

    “你会的!”

    “你一直都值得!”

    天色渐晚,窗外的云开始堆积成厚重的墨色,风声渐起,像是将要落下一场雨。

    而她终于不再怕雨。

    因为她知道,那些她曾经躲过的雷电和夜色,早已成为她如今脚下最坚实的石。

    她不会再回头。

    不会了。

    夜幕落下时,王宅的天台已被薄薄一层雾气轻笼。

    宋意站在栏杆边,披着灰白色的长风衣,手里捧着一杯热茶,指尖微凉。

    天边隐约残着最后一点光,像是一道迟迟未落的余痕,将整片城市的沉静勾出一点安稳的线条。

    王思远站在她身后,没有出声,只是默默陪着,直到风吹乱她的发梢,她才轻轻侧过头。

    “明天你要去见青城美院的新董事?”

    他点头。

    “他们想让我去定一份合作稿,但我不准备答应!”

    宋意回过头,轻轻笑了下。

    “为什么?那块地不是我们最早争取来的?”

    王思远望着她的眼。

    “我不想再让你把画挂在一个你曾被羞辱的地方!”

    她听完,垂下眼,指尖轻轻掀着杯沿。

    “我不怕回去那里!”

    “如果他们敢把我的名字从那里擦掉,那我就重新写上去!”

    “只是这一次,不是用他们的墨!”

    “是用我自己的笔!”

    王思远望着她的神情,目光里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

    那不是钦佩,也不是心疼,而是一种沉静到极致的敬意。

    她不是以胜者姿态俯瞰伤痕,而是在一片废墟里学会慢慢蹲下来,为自己缝补每一寸裂口,然后,一步步地站起来。

    “你越来越像……你自己了!”他说。

    宋意轻轻扬起嘴角,仿佛风都拂过眼睫。

    “我只是不再想成为别人眼里的‘样子’!”

    “以前他们说我像‘叶家媳妇’、像‘萧夫人’、像个‘画家的影子’!”

    “现在,我只想是宋意!”

    王思远走近,将外套搭在她肩上,语气温和却坚定。

    “你一直都是!”夜色更浓时,康养中心的病房里却没有一丝睡意。

    温雪梨坐在门边的沙发上,膝盖上放着一本厚厚的文件夹,里面是她记录下来的所有“病情观察”。

    她不再信医生的诊断,因为他们说的“稳定期”在萧晨阳身上只持续过一次,之后每一次安静,都是暴风雨前的短暂潜伏。

    她目光落在那行字—“凌晨三点,突然喊‘诗韵’,大喊‘别走’,并砸碎了床头台灯!”

    “七点清醒,看着我沉默了二十分钟,后突然拉我手,问我冷不冷!”

    她合上文件夹,缓缓呼了口气。

    萧晨阳坐在床上,目光空洞,像是根本没听见她翻动纸张的声音。

    可她知道,他其实一直是清醒的。

    不是完全疯掉,而是处在一种自我催眠的沉溺里。

    “你想让我像她!”温雪梨忽然开口,声音很低很淡。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就算她站在你面前,也不会再原谅你!”

    “你一直以为她只是离开了!”

    “可她不是离开!”

    “她是死过一次!”

    “你知道吗?”

    “你拿她当梦,可她已经不肯再做你的梦了!”

    萧晨阳缓缓地转过头,望向她。

    他的眼神,忽然聚焦了,那一瞬间的清明让她怔了一下。

    “你说……她死了?”

    “她没死!”他咬着牙。

    “她只是……换了张脸,换了名字!”

    “她活得很好!”

    “她画了很多画,开了展!”

    “她现在有人守着!”

    “她不回头看我……她从来不再提我!”

    “但她不会忘的!”

    “她一定会有一个夜晚,梦到我,哪怕只是恨!”

    “她只要还恨我,就说明……我还在她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