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擦肩不再见
她不是没心,而是曾经的心都已经用尽了。
他亲手把那颗心耗完,磨平,然后现在才想去捡回来,可她已经不让他碰了。
他曾经有机会的。
只要他哪怕早一年认回身份,早一点站在她面前,说一句“我还在”,她可能还会哭着扑进他怀里。
可他没说。
他怕。
怕她恨,怕她崩,怕她不要他了。
结果他什么都没说,就真的……被她不要了。
他现在终于认了,却成了最晚的那一个。
孟锦凡不再在意他活着还是死了。
而她眼神里那个“你是谁不重要了”的冷静,是他这辈子再也追不回的距离。
他想起她刚嫁进叶家的时候,那个姑娘还带着点青涩,跟他在厨房一起择菜,蹲在地上笑着说:“我们以后过日子,是不是就像现在这样?你干重的,我干细的?”
那时候他什么都没答,只是抬手抹了一下她额前的头发,说:“我也可以干细的!”
她笑着看他,眼睛亮得像星星。
那时候她是真的把他当丈夫的。
全心全意的那种,把他的喜好记在心上,连他洗头喜欢用哪一款洗发水她都知道。
她是那种记住别人细节的人,可偏偏没学会记住自己的好。
他后来骗她、瞒她,活生生把她从那个为他系领带、熬粥、整夜陪病床的妻子,逼成了一个走在外头,谁也不敢惹的“孟顾问”。
她现在连和他说话都不会再带任何私人感情了。
所有的对话都像公事公办,一句一个停顿。
而她对杜子玉……他听得出来,她心里是动的。
不是爱,也不是依赖,而是她终于有了一种被温柔对待的权利。
那是他叶泽昌给不了她的东西。
她在这段关系里痛了太久,现在才开始慢慢呼吸,她不会再回来了。
他把头埋进手里,十指扣住发根,用尽全身力气忍住那种从胸口挤出来的情绪。
他不能哭。
他从小就是那种什么都要强的人,哭是懦弱的,是低头的,是输了的象征。
可现在,他终于明白,有些时候,低头不是懦弱,是他唯一能留住她的方式。
可她已经不需要他留了。
—
与此同时,楼上的孟锦凡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握着一杯温水,看着窗外的月光发呆。
她刚刚洗完澡,头发还带着点湿意,睡袍松松地挂在身上,显得整个人安静极了。
她没关窗,风吹进来,把她额前一缕头发吹到眼角,她也没动。
她其实知道他还坐在楼下。
也知道他听见她说完那句“你不是了”之后,那种彻底的沉默意味着什么。
她不是不疼。
她只是不想再让自己为一个不会回头的过去流泪了。
她给过他机会。
不止一次。
哪怕他回来的方式那么不堪、那么狼狈,她也给过他试图挽回的余地。
可他一直等着她先走一步。
等着她原谅、等着她示弱、等着她哪怕一次低头。
可她不再是那个愿意低头的女孩了。
她守了三年,疼了三年,流干了所有眼泪之后,她的肩膀已经足够硬,腰也挺直了。
她活得很好,不需要再被谁救,也不愿再被谁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