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听见心跳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听见心跳了

    “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吗?”她忽然问。

    “什么?”

    “我想重新过一个生日!”她轻声。

    “从前在傅家的生日,从来都是为别人准备的,要看他们安排,要看傅衍礼心情。

    可我现在想,真正给我自己办一个!”

    谢景行牵着她的手。

    “想要蛋糕、花,还是一整个仪式?”

    “我想要蛋糕!”她靠着他。

    “要在蛋糕上写我的名字,‘陆知易’,三个字,漂亮地写在正中间!”

    “我来写!”

    “你写字不好看!”

    “那我练!”

    她笑出声,靠进他怀里。

    “我以前以为我要的东西很难得到,后来才发现,其实不过是一个愿意听我说话、愿意为我做饭、愿意在我不说话时也不离开的伴!”

    “我都做到了!”他轻声说。

    “所以你知道我现在最怕的是什么吗?”

    “怕我离开?”

    “不是!”她摇头。

    “我怕我会习惯太好的生活。

    怕我太依赖你!”

    谢景行的手停了一下,然后握紧她。

    “那你就依赖!”

    “你不怕有一天我再变回从前那个自卑又胆怯的人?”

    “你不会!”他坚定地说。

    “就算你哪天真的掉回去了,我也会把你再拉上来!”

    她闭上眼,靠在他怀里,感受着那一点点体温,一点点安定的力量。

    这一路走来,她走得太久,也太辛苦。

    可她从未停下。

    她不是天生强大,是一次次从被打碎中重新拼凑回来的人。

    现在的她,带着伤疤,也带着清醒;她学会了笑,也学会了拒绝;她终于明白,什么是值得的,什么是必须放下的。

    她终于,成了完整的陆知易。

    而那个曾经蹲在阳台角落哭泣的自己,也在这一刻,被轻轻地拥抱、安抚、接纳了。

    从今往后,不为讨好谁,不为迁就谁,只为自己而活。

    她再也不会,走回头路了。

    凌晨四点半,基地宿舍外一片漆黑,天边刚出现一丝灰蓝色的轮廓。

    夜雨刚停,地面还湿着,远处草丛里传来几声不知名昆虫的低鸣,显得空旷又清冷。

    陆知易醒得很早,没有设闹钟,是从梦里惊醒的。

    她睁着眼躺了很久,没开灯,也没有马上起身。

    四周静得过分,只有身边谢景行的呼吸声均匀而温稳,她听着,慢慢平复了心跳。

    梦里是从前的一幕。

    她站在傅家老宅的楼梯上,手里拿着刚洗干净的衣物,一步一步往上走。

    傅母坐在客厅沙发上,语气冷淡地说。

    “你这种出身的女人,就该安分守己。

    别想着太多!”她停下脚步,没敢回头,只是轻轻说了句。

    “我知道了!”

    梦里没有太多情节,只有那一瞬间的压迫感让她透不过气。

    她醒来后,手心都是汗,仿佛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屈辱和恐惧还贴在皮肤上,黏腻、冰冷,让人无法忽视。

    她轻轻掀开被子起身,谢景行动了一下,半梦半醒地伸手去找她,摸到空被窝时睁开眼,低声问。

    “怎么了?”

    “做了个梦!”她蹲在床边,小声说。

    他半坐起来,声音还有点哑。

    “哪里不舒服?”

    她摇头,又点头。

    “心里闷!”

    “来!”他伸手把她拉上床,把她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说说!”

    她靠在他肩膀上,呼吸还有些发紧,慢慢开口。

    “我梦见以前住在傅家的时候。

    傅母说我不配,是他们给了我机会,我才有资格站在他们家的客厅里!”

    谢景行听着,手掌顺着她的脊背一下一下安抚。

    “我以前真的信了!”她低声说。

    “我那时候觉得,只要我再乖一点、再听话一点,他们就不会再嫌弃我。

    可他们永远都有新的理由!”

    “你已经不在那个地方了!”谢景行贴着她的额头。

    “你离开很远了!”

    “我知道!”她轻轻吸了口气。

    “但梦里我还是怕。

    我怕那种眼神,那种‘你凭什么站在这里’的眼神!”

    “你现在站在属于你的位置上!”他低声说。

    “没人能再让你低头了!”

    她靠着他,安静了很久,才轻轻问了一句。

    “你会不会有一天,也觉得我太敏感了?”

    “我不会!”

    “你真的不觉得我太容易掉进情绪里?”

    “你有情绪,是因为你认真地活过!”谢景行搂紧她。

    “我从来不觉得你‘多’,我只怕你什么都不说!”

    “以前我就是不说!”

    “以前你身边没人听!”

    她沉默了一会儿,像是终于鼓起勇气,轻声道。

    “我还记得有一次,我在楼上阳台上摔了一跤,膝盖磕破了,血一直流。

    我不敢叫人,也不敢哭,就一个人坐在地上。

    后来还是佣人发现的,傅衍礼听说后,只说了一句‘这么大的人,走路都不会看路?’”

    谢景行的手顿了顿。

    “我那一刻真的觉得,我就像个不小心混进他们家的外人。

    哪怕我再努力,他们还是随时能把我赶出去!”

    “你不是外人!”谢景行低声说。

    “你是我家里的人,是我最在意的人!”

    她闭上眼。

    “我现在不怕了。

    可有时候,还是会疼!”

    “我知道!”他贴着她的额角。

    “你什么时候疼,都告诉我。

    我替你记着!”

    “你会不会哪天觉得我不值得你这样?”

    谢景行低声笑了笑。

    “我从第一天认识你开始,就知道你值得。

    那时候你还不知道自己有多厉害,我已经看见了!”

    她靠着他,像是终于卸下心里的某种重量,一点点沉入了温热的怀抱里。

    清晨七点半,天已经完全亮了,窗外的阳光从云层缝隙洒进来,映在宿舍地板上,像碎金撒了一地。

    陆知易站在厨房,戴着围裙在煎鸡蛋。

    谢景行在一旁削苹果,他不擅长做饭,但这些简单的小事,他做得极其认真。

    “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她问。

    “上午开会,下午带新人!”他把切好的苹果装进玻璃碗里递给她。

    “你呢?”

    “我今天要去隔壁项目组讲一段内容。

    组长点名让我过去讲讲‘从失败里怎么总结经验’!”

    “你会讲得很好!”谢景行坐下来。

    “你经历过的那些路,本身就是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