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她是谁
“你到底……想要什么？”赵书彤再次问道，这次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颤抖。
男人走回沙发坐下，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相框，背对着他。
“耐心点，赵小姐。”他的声音突然变得疲惫。“很快你就会知道一切，夏家欠我的，欠她的……是时候还了。”
“她？”赵书彤敏锐地捕捉到这个代词，“她是谁？”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擦拭着相框，这个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脸。
房间里陷入沉默，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交错在一起。
窗外，不知哪里的钟声敲响了四下，沉闷的声响透过厚重的窗帘传来，像是从另一个世界发出的信号，
赵书彤突然意识到，夏家现在一定乱成一团了。
夏晟会怎么样？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这个念头让她心如刀绞。
“不用担心你丈夫。”男人突然开口，仿佛读懂了她的心思，“他很安全……暂时。”
这个“暂时”上一把刀悬在头顶，赵书彤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疼痛让她保持清醒，也给了她勇气：
“如果你敢伤害他……”
“伤害他？”男人打断他，冷笑一声，“比起夏家对我们做的事，任何报复都算得上仁慈。”
他站起身，走向门口：“休息吧，赵小姐，你需要保存体力……为了即将到来的真相。”
门关上了声音不轻不重，锁舌咬合的“咔哒”声却让赵书彤浑身一颤。
房间里再次只剩下她一个人，和那顶静静躺在桌上的鸭舌帽，像是一个无声的威胁。
她慢慢滑落在地上，后背贴着冰冷的墙面，终于允许自己显露出一丝脆弱。
眼泪无声的滑落，滴在手背上，温热得发烫。
但在这短暂的崩溃之后，赵书彤擦干眼泪，开始仔细观察这个囚禁她的房间，每一个角落，每一处细节，都可能成为她逃出去的线索。
因为不管那个男人想要什么“公道”，她都必须回到夏晟身边，不惜一切代价。
只是还不等赵书彤仔细观察，男人回来了，手里依旧拿着那个相框。
男人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照片边缘，像是在触碰一个易碎的梦。
皮鞋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走到赵书彤面前，就那张泛黄的照片递了过去。
“认识她吗？”他的声音像是被砂纸摩擦过，带着经年累月的痛楚。
赵书彤接过照片，指尖微微颤抖，照片上的女孩约摸二十出头，穿着淡蓝色的连衣裙，站在一棵樱花树下微笑。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脸上，行程斑驳的光影，他的眼睛弯成月牙，嘴角有一颗小小的梨涡，整个人散发着青春的气息。
“这是……”赵书彤抬头，困惑的看向男人。
“我妹妹，何可星。”男人重新走回沙发，双手交叉抵在下巴处，“二十年前，她是夏氏集团的总经理助理。”
赵书彤的瞳孔骤然收缩。
二十年前……那正是夏临渊担任总经理的时期。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猛的低头重新审视照片，女孩的笑容那么明媚，那么鲜活，与“死亡”这个字眼格格不入。
“她……自杀了？”赵书彤轻声问，声音不自觉的放柔了。
男人的下颌线绷紧了，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割腕。”
这两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在浴缸里，我父亲发现的……水都染红了……”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房间里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
赵书彤注意到男人的右手无意识的摩挲着左手腕内侧，那里有遇到淡淡的疤痕，形状与他描述的妹妹的死法如出一辙。
“她死前两个月。”男人继续说道，声音恢复了那种可怕的平静，“被查出怀孕了，家里人都很高兴，虽然她不肯说孩子的父亲是谁。”
赵书彤的心跳加速了，一个可怕的猜测在她脑海中成型。
夏临渊？那个在夏家老照片里总是温和笑着的男人？夏尧的父亲？
“然后呢？”她小心翼翼地问。
“然后他死了。”男人突然站起身，走到窗前猛地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瞬间灌进房间，赵书彤不得不眯起眼睛。
“在她包里，我找到了这个。”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泛黄的信封，边缘已经有些破损，赵书彤接过信封，里面是一张打印的公文纸，抬头赫然印着夏氏集团的logo，内容简短而冰冷：
【何可星女士：因违反公司规定，即日起解除您的总经理助理职务。——夏临渊】
落款日期是何可星死亡前三天。
“你知道最搞笑的是什么吗？”男人突然笑了，那笑声令人毛骨悚然，“我父母到现在都不知道这封开除信的存在，我妹妹在他们心里，永远都是那个乖巧懂事的女儿，只是……运气不好。”
赵书彤的指尖不自觉地抚摸上信纸上的签名，夏临渊的字迹她认得，夏家老宅的书房里还留着他批阅过的文件，这确实是他的亲笔签名。
“你认为……是夏临渊……”她说不下去了。
“是他让我妹妹怀孕，又怕事情败露，所以开除了她。”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冷，“一个二十岁的女孩，突然失去工作，又怀了孕，走投无路……”
赵书彤猛地抬头：“你有证据吗？”
男人转身，从书架上取下一个文件夹，里面是几张模糊的照片。
“这里面是二十年前夏氏集团年会，我妹妹和夏临渊。”
照片上，何可星站在夏临渊身旁倒酒，两人之间保持着得体的距离。
“就凭这个？”赵书彤皱眉。
“还有这个。”男人又拿出一份医院记录，“我妹妹是前一周的就诊记录，医生写她‘情绪极度不稳定’，反复提到‘夏总’二字。”
赵书彤的心沉了下去，这些证据就是可疑。
但……夏临渊？
她突然想起什么：“夏临渊现在在监狱里，你可以去问他……”
“问他？”男人突然暴怒，一把扫落桌上的物品，“一个毁了我妹妹一生的人，你说实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