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越狠越好

    第三十七章  越狠越好

    “你疯了?来这地儿就这么喊?”

    “我疯不疯你管不着。”

    “我要见人,能见就见,不能见,我就扔一罐火下去,把你这寨子连窝点了。”

    “别说你们这叫虎狼坪,你就是虎王爷活过来,我也炸给你看。”

    豹皮汉子咬断了肉干,冷笑:“你有种。”

    “你更有种,不拦我们,说明你家头真怕死。”

    “带我们进去。”

    ……

    虎狼坪主寨。

    大堂之上,坐着的叫鲁山豹,是当年刘黑七手下的斥候头,杀人不眨眼的主,听说最早是在边军做过三年逃兵。

    他斜着身子靠在虎皮椅上,手里转着把骨扇。

    “你就是那个陈渐?”

    “你知道我?”

    “打白云寨那一仗之后,附近寨子都传疯了。”

    “说你疯得一批,敢拿酒精封寨门,拿雷埋山坡。”

    “我看了都牙痒。”

    陈渐点头:“那你现在见我了,牙还痒不?”

    鲁山豹笑了:“不痒了。”

    “你来干嘛?”

    “老话一套:跟我走,我给你吃喝给你法子,不走,我就拔你。”

    鲁山豹把骨扇往桌上一拍:“你知道你在哪儿吗?这是虎狼坪,不是牛颈岭那帮种地的穷鬼。”

    “你说拔就拔?”

    “拔不拔,不是我说,是火说。”

    陈渐往背后一招手。

    狗剩抱上一只陶罐,撬开封泥,一股冲鼻的酒火味立马冲出来。

    鲁山豹鼻子一哆嗦。

    陈渐慢悠悠地说:“这是封魂火。”

    “我今天带来了三罐。”

    “你要是觉得你这寨子能挡住——你就试试看。”

    鲁山豹沉默了两息,嘴角一撇:“你真想打?”

    “你要真敢打,你不等明天就炸了我早来了。”

    “你是想收我,但你也怕我这几十号人拼死一搏。”

    陈渐点点头:“对。”

    “所以我给你机会,做事讲利。”

    “你这几十号人,不管出身多脏,跟了我,三月内供吃供穿,之后该升的升,该杀的杀,清账说话。”

    “刘黑七那种人,留你是当狗,我留你,是让你当人。”

    “你要选狗,就现在滚回窝里去。”

    鲁山豹盯着陶罐看了几秒,咧嘴一笑:“老子这辈子,狗也当过,人也当过。”

    “但从没当过你这种疯子的手下。”

    “成。”

    “老子赌你不会坑我。”

    “你三天后来接我,我带人上山。”

    陈渐回头:“走,下一家。”

    狗剩一边退一边小声问:“你刚才要是再说一句,他就翻脸了。”

    “我知道。”

    “那你还说?”

    “有些人,就得把他逼到‘不翻’那一瞬。”

    “那才叫管住了。”

    陈渐没停,出了虎狼坪就转身往西,下一家叫黄磨坳。

    那地方不大,是几户老寨合出来的,勉强能凑五十人,平时靠给人放哨、卖情报混日子。

    “这地方你要收?”狗剩皱着鼻子,“这帮人出卖谁都行,连家门口的母鸡都能算数报出去。”

    “所以才得先收。”

    “收不住呢?”

    “那就当场处置。”

    ……

    黄磨坳寨门不设岗,半边门都掉了,狗剩踢了一脚,直接进去了。

    院子里几条狗叫了两声,没人理,倒是有个老头坐在门槛上磕瓜子,懒洋洋地看了他们一眼。

    “你们谁啊?”

    陈渐手里还拎着封魂火,站定:“白云寨,陈渐。”

    老头一愣:“……你来干嘛?”

    “来问个话。”

    “啥话?”

    “你们是想活着挣钱,还是死着变烟?”

    老头一听就直了,“你、你威胁我?”

    “不是威胁,是打招呼。”

    陈渐招了下手,狗剩把一张破布摊在地上,上面是条图,图上标了七个寨,五个点了红圈。

    “看见没?”

    “你这寨是最后一个。”

    “前面五个,要么跟了我,要么准备让位。”

    “你要是不识相,这地图下次就不用画了。”

    “你这地方,连写都不配。”

    老头噎了半天,半天才憋出一句:“我得跟人商量商量。”

    “商量五刻钟。”陈渐抬手看天,“日头再往西一指,你要是没消息,我就当你选了另一边。”

    “狗剩,给他看着鸡棚,敢跑一个,我把他老窝点成火把。”

    “是。”

    ……

    不到三刻,院子里出来一个瘸腿汉子,手里拿着一杆破叉子:“陈当家的,我们认了。”

    “以后白云寨号令,我们黄磨坳听。”

    “你给饭给活,我们就出人出命。”

    “你要让我们当炮灰——”

    “炮灰也能活着回来。”陈渐一口打断他,沉声道,“我有法子,不用你们送死。”

    “但我要你们出气势。”

    “下次要打仗,我要让别人一看你们,就知道谁在带路。”

    瘸腿汉子点头:“行。你要怎么带我们?”

    “你这寨小,不必上山。”

    “我给你一片地,在白云寨西南,叫五松岭。”

    “你去挖地、烧炭、铺路。”

    “打仗那天,我要那条路通到底。”

    “我带你们从侧面打穿刘黑七的后腰。”

    “你信不信无所谓,我信。”

    瘸腿汉子咧嘴一笑:“我信你个鬼,但我这寨是死气腾腾,你一来,倒真活了点。”

    “行,我干了。”

    陈渐转身往外走:“带上你们那口老钟,三天后,敲响它。”

    “敲三下,我就知道你们动了。”

    “你不敲,我也动——”

    “我动刀。”

    黄磨坳一别,陈渐带着人走了整整一夜,翻过西岭,赶到最后一站——石窠坳。

    这地方没寨门,没围墙,只有山腰处一圈破房子,外头搭了个篱笆,鸡狗满地跑。

    狗剩皱眉:“这儿也收?这帮人连个像样的头儿都没有。”

    陈渐坐在路边喘了口气:“他们没头儿,那我来当。”

    “你这是强收?”

    “不是,是顺手。”

    “你见过谁打仗怕背后冷的?”

    狗剩不说话了,拎着弓站在一边。

    ……

    村子里头正吵成一锅粥。

    “那边的白云寨听说快要被打了!”

    “刘黑七放话了,说这次不只是打,是要把整个山清一遍!”

    “再清也轮不到咱们这儿吧?我们又不沾谁的地,又不养兵。”

    “你傻啊?刘黑七要真来了,看你这地方干净?他缺人、缺粮、缺地,你就是个坑,他也得往里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