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林无涯盯着阶梯顶端的祭坛，突然踉跄一步。
祭坛的石壁上，不知何时浮现出幅新的壁画。
画中女子穿着月白法衣，眉间一点金印，脚下踩着十二盏追魂灯。
“玄冥圣女”
林无涯颤抖着抬起手，“原来当年失踪的，不是我徒弟是她的残魂。”
他转头看向苏沐月，“阿月，你的血脉”
苏逸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苏沐月。
少女眉心的红点还未消散，与壁画中圣女的金印重叠在一起，像团即将燎原的火。
阶梯顶端传来锁链崩断的脆响。
众人对视一眼，终究还是踏上了台阶。
苏逸走在最前，指尖的铁丝被攥得发烫。
系统的警告声在识海里循环，他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
—这一步跨出去，或许就能解开所有谜团，或许
但不管怎样，他不能退。
阶梯在脚下发出细碎的脆响，像极了某种倒计时的鼓点。
苏逸走在最前，小心翼翼的往前。
“小心。”苏沐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异样的沙哑。
苏逸回头，正撞进少女眉心那团跳动的红光里。
那红点比方才更艳，像一滴凝固的血珠，与壁画里玄冥圣女的金印重叠成影。
他注意到她的指尖泛着幽蓝光纹，每走一步，脚下的血色阶梯便跟着亮一分。
“苏师姐，你没事吧？”
“头好痛。”苏沐月按住太阳穴，发尾无风自动。
“有好多画面在撞，青瓦白墙的殿宇，十二盏追魂灯绕着我转还有个人”
她突然顿住，瞳孔深处闪过一丝他从未见过的冷冽，“说要替我守着封印。”
林无涯踉跄着扶住石壁，目光死死黏在祭坛中央的青铜柱上。
锁链崩断的脆响愈发清晰，他喉结滚动两下，突然“扑通”跪了下去，老树皮般的手抠进青石板缝里。
“是她的锁链，当年我替她系的，用苍云寒铁掺了心头血”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剧烈颤抖起来，“师妹！是我啊当年要不是我贪生怕死”
“前辈，你这说的是什么意思？”苏逸有些疑惑的问道。
林无涯眼角的泪混着灰扑扑的尘土往下淌，抽泣着声音说道：“她本不该死的！”
他的声音突然拔高，惊得祭坛顶上的蝙蝠扑棱棱乱飞。
“玄冥一脉被屠那天，我藏在枯井里，看着她引开追兵。她说‘师兄你活着，总要有人记得我们’可我连她的坟都没找到！”
他突然抓住苏逸的裤脚，指甲几乎要抠进布料里，“苏逸，求你让我看看她，就一眼”
苏逸心口发闷。
系统的警告声在识海里炸成一片，提示音里“灵核定位完成”的机械音被他强行压下。
直到一声轻响从祭坛右侧传来，像某种机关被触发的脆鸣。
陆天泽站在刻满符文的石壁前，指尖还搭在凸起的石钮上。
他回头时笑得像只偷腥的狐狸。
“各位只顾着叙旧，倒忘了这祭坛最值钱的宝贝。”
他目光扫过苏沐月眉心的红点，喉结动了动，“玄冥圣女的血脉，够换半座化仙城的修炼资源。”
苏逸盯着陆天泽身后逐渐开启的石门，门内涌出的阴寒让他后颈发毛。
那是封印之地才有的死气。
系统突然弹出提示。
【检测到非法禁制启动，目标锁定苏沐月，建议立即阻止】
“陆天泽！”苏逸厉喝一声，同时反手摸向储物袋。
“去！”
他手腕一抖，一条缠着雷纹的锁链破空而出，精准缠住陆天泽的双臂。
“你敢！”
陆天泽瞪红了眼，灵气疯狂涌动要震断锁链。
但苏逸的炼器术早不是当初的杂役水平，雷纹“噼啪”炸开，直接劈得他浑身发麻。
锁链一拽，他整个人撞在青铜柱上，撞得锁链“当啷”作响。
“好手段。”
清冷的女声从头顶落下。
苏逸抬头，正看见一个女子的身体浮在半空。
她的长发全部竖起，眼白泛着诡异的青灰色，嘴角咧开不自然的弧度。
“千年前的小把戏，现在还想用？”
她抬手一抓，青铜柱上的锁链突然活了过来，像无数条毒蛇缠向众人。
“你们以为，靠这点力量就能封印我？”
“灵儿？”林无涯跪着往前爬，“是我啊，师兄”
“嗤。”那声音笑了。
“她早死了。”
青灰色的雾气从那女子的七窍涌出，她的身形开始膨胀，背后浮现出十二盏追魂灯的虚影。
“当年那小丫头用命锁着我，现在她的转世倒送上门。”
雾气凝成利爪，直取苏沐月咽喉，“正好，用这具身体重铸法身！”
苏逸的心脏几乎跳出喉咙。
他挥起刚炼成的雷纹剑去挡，却见苏沐月突然抬手。
她眉心的红点炸开，血色光纹顺着脖颈爬满全身，竟生生接住了那只利爪。
“不”
她的声音里带着双重回响，一重是熟悉的清软，一重是冷硬的沙哑。
“我是古灵儿也是苏沐月。”
“苏师姐！”苏逸冲过去要拉她，却被一股无形屏障弹开。
他看着苏沐月的瞳孔里交替闪过两种不一样的光芒。
系统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
【检测到宿主关联者苏沐月体内存在双重灵识，封印之力与残魂本源未完全融合，若强行对抗，二者将同归于尽】
“怎么会”
苏逸攥紧雷纹剑，指尖几乎要掐进掌心，“系统，有没有办法？”
【融合是唯一解，但需要宿主协助引导】
青灰色的雾气更浓了。
古灵儿的利爪穿透苏沐月的屏障，在她手臂上划出血痕。
苏沐月却笑了，血珠溅在追魂灯上，竟让那灯焰矮了几分。
“原来你怕我的血。”
她另一只手按在胸口，“当年我用命封你，现在用这一世的魂。”
苏逸突然看清了。
在苏沐月的识海里，两个身影正在交锋。
一个是穿月白法衣的圣女，一个是青灰雾气凝成的邪灵。
她们的手交缠在一起，像在争夺什么发光的碎片。
那碎片上刻着“玄冥”二字。
“苏逸！”
苏沐月突然转头看他，眼中两种光剧烈碰撞。
“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