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林歌眸色一惊,朝茯苓看去,“当真?”
茯苓点头,面露疑惑,“初听这消息,奴婢也以为是假的,直到听说全鳞堂的堂主已经下达了追杀令,说是谁能找到夜袭全鳞堂的人,赏黄金百两!”
这次,全鳞堂认真了!
林歌眸色微颤,百思不得其解。
全鳞堂是江湖第一杀手组织,没人敢去触他们的霉头。
如今这突然出现的组织,会是谁呢?
不过…全鳞堂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便没心思再与她为难了。
想到这里,林歌松了口气,将张守瑾扶到榻上后,没多久便睡着了。
十天前?待林歌睡下后,茯苓躺在床上仔细琢磨,忽然捕捉到了一丝线索。
她猛然想起十天前的那个夜里,公子一身血衣而归!
莫非,对全鳞堂出手的人是公子!
……
天光大亮时,吕安瑶前来拜访。
眼下成衣坊铺子大火,吕安瑶又将心思放在了糕点铺上。
林歌用完早膳后同她一起去了城东街市。
一拐进这条街道,各种食品的香气扑鼻而来。
五花八门的买卖,看得人眼花缭乱。
吕安瑶指着前面一座两层的铺子,朝林歌说道:“这就是我的铺面。”
林歌应声同她一起走进去,不免被这场地震惊到了。
这条街市上的铺面大多很小,吕安瑶的糕点铺竟有酒楼那般大小,着实霸气。
只是里头的客人,稀稀疏疏。
“这店位置不太合适。”林歌如实说道。
吕安瑶何尝不知道这点,但这铺子是她娘生前耗费心血才建成的,她舍不得拆。
“姐姐可有别的法子?”吕安瑶摇晃着林歌的手臂,眼中满是热切的光芒。
这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林歌咬了咬唇,叹息一声道:“我知道一种糕点的做法,但我也不能保证推陈出新后大家都会喜欢。”
“姐姐你怎么什么都会?”吕安瑶惊喜极了,“你放心去做!”
眼下铺子已经成这样了,再坏还能坏到哪去?
见她同意,林歌也没再犹豫,命人准备了糯米,冰糖和红枣。
这里头最珍贵的,要属冰糖。
冰糖难得,但又不可缺少。
林歌命人将糯米在水里浸泡了两个时辰后碾碎,又将红枣去核,用石杵碾成泥后,将这三样东西一起放进蒸锅里。
一炷香后,香气在整个铺子里弥漫开来。
门口也有人被这香气吸引,朝里头张望。
林歌掀开蒸笼,瞧见里头粉红色的水晶糕点后,微微松了口气。
成了!
吕安瑶迫不及待上前,取出一块放在嘴里尝了一口,眸子忽然亮起来,“真好吃!”
“只是…”吕安瑶叹息一声,朝着所剩无几的冰糖看去,“冰糖难得,造价也高,这一块糕点要卖一两银子才能回本。”
林歌认同点头,这也是她忧心的问题。
“林姐姐,这糕点可有名字?”吕安瑶忽然问道。
“金霞糕。”林歌解释道,“这糕点颜色红粉,正如傍晚的朝霞。”
听了这个名字,吕安瑶眸色一亮,拍手叫好。
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金霞糕香气十足,引来了不少客源。
一连半月,糕点铺的生意好得不得了。
只是冰糖难得,糕点铺每日只能限售一百份金霞糕,着实让人头疼。
“老板,来一份金霞糕。”
林歌正在里屋想法子,忽听到这声音,眸色陡然一变。
她缓缓扭过头,朝着那声音的主人看去。
隔着一层纱帘,只见一身长八尺的男子手持折扇站在那里,语气虽平淡,周身却笼罩着股生人勿近的距离感。
尤其是身后的两名小厮,看向每个人的目光里都带着审视。
男人顺势坐在雅间,抬眼朝四周打量。
“娘子,你在看什么呀?”张守瑾忽然出现,伸出手来在林歌眼前晃了晃。
林歌回过神来,思绪依旧很乱。
怎么是他?他怎么会来这儿?
思索的空档里,小二已经将自然金霞糕呈上去了。
男人盯着盘中糕点看了半晌,这才拿起一块塞进嘴里。
神情猛然一怔。
“这糕点,是谁做的?”男人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
小二已经见怪不怪,一脸自豪地说道:“这是东家的一位朋友发明的。”
“朋友?”男人继续追问,“那朋友姓甚名谁,是男是女,今年多大了?”
小二一听这话,不由眉头一皱。
“这…”小二犹豫着没有开口。
男人身后的小厮忽然站出来,一把薅住小二的领子,凶神恶煞地威胁道:“公子问你什么便答什么,再吞吞吐吐,我要了你的命。”
小二被吓得不行,吞了一口口水,结结巴巴地说道,“小…小的也不知道那姑娘是谁,只知道东家喊他林姐姐。”
“林姐姐?”男人听了这话,眸色陡然一变,心中多了几分窃喜。
眼看着他还想再问什么,林歌掀开帘子,从里屋走出来。
“这金霞糕是我做的,公子想了解什么,大可直接来问我,没必要为难一个小二。”
林歌示意小二退下,大大方方地坐在男人对面。
“你…”小厮刚要呵斥林歌起身,便被男人一个眼刀阻止。
他忽然起身,直视着林歌的眼睛,问道:“你姓林?”
林歌点头。
“你是哪家人,今年多大了?”
林歌继续答道:“我是丰平县人,今年十五,我叫林傻丫。”
男人死死盯着林歌打量,心有不甘地问道:“这糕点是你发明的?”
林歌摇头。
见状,男人松了口气,继续问道:“教你做这糕点的人是谁,她还在吗?”
“是陆崇陆大人所授。”
听了这话,男人有些失控,将手里的茶杯捏碎。
“公子!”见他手上溢出血来,小厮大喊一声。
“退下!”男人无暇顾及这些,将人冷声喝退。
他又朝林歌看去,凌厉的眸子里浸满杀意,“陆崇会做金霞糕?他凭什么会做!”
见男人这般癫狂,林歌眉头紧锁,她那位谦谦如玉的皇弟,为何会这般疯魔。
她是不是给陆崇惹祸了?
林歌沉默片刻,开口道:“公子很在意金霞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