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张翰林之前也是个痴傻的,既然周锦同他有婚约,为何那时不站出来嫁给他?”
不知是谁附和了一声。
“叶公子与其在这里管我们的家事,倒不如安排下明日的婚事,半月之内连娶两位新娘,叶公子真是好福气呢。”
林歌瞥他一眼,嘴角扯出一抹邪笑。
“你!”
见她将众人的目光转移到自己身上,叶青鹤气得牙痒,拂袖离去。
“县主,这…”
待叶青鹤离开后,赵贵一脸为难地朝林歌看去,如今下药的人是张翰林的亲爹,该如何判呢?
没等林歌开口,张友堂双膝一软,竟朝着张守瑾跪了下去。
“老大,爹这一辈子也没求过你什么,只是爹有愧于周家,锦丫头实在无辜,她都不要那正妻之位了,你就把她纳了吧。”
张友堂言辞恳切,竟要以头抢地。
张守瑾眉头紧锁,瞬时跪在地上,连忙用手掌托起他的头。
“爹,你这是做什么?”
方才还未散去的百姓纷纷赶回来,看到这一幕后,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什么事儿啊?竟然有父亲跪儿子的,此为大不孝,张翰林的仕途怕是要断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跪在地上的周锦忽然慌了神。
她连忙朝张友堂走去,扯了扯袖子,放低声音说道:“伯父,你这样做,瑾哥哥的官身就没了。”
听了这话,张友堂神色一紧,在周锦的搀扶下站起身来。
他又偏头看向林歌,心生一计。
“锦丫头,我跪老大媳妇应该没事吧?”
闻言,周锦眸色一亮,朝他点了点头。
这一跪,林歌怕是要被张家扫地出门了!
见周锦点头,张友堂毫不犹豫地跪在林歌面前,老泪横流。
“老大媳妇,你就高抬贵手让锦丫头进门吧,哪怕只让她做个暖床的丫鬟也行啊,这样我才对得起周老弟。”
林歌冷笑一声,“真是笑话,周锦好歹也是商户之女,公爹口口声声让夫君纳她为妾,说来说去竟是为周老爷好,敢问有哪个父亲,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做妾呢?”
林歌的话,倒是有几分道理。
只是高官的妾室,的确比寻常人家的正牌娘子气派,更何况张翰林唇红齿白,修长俊美…
见林歌不松口,周锦也跟着跪了下来,眼中噙着泪水,祈求道:“县主您行行好,给我一条活路吧,我和瑾哥哥共处一室,已经尽人皆知,若是不能给瑾哥哥做妾,我还不如找根柱子撞死。”
“伯父您快起来,您是长辈,怎么能跪自己的儿媳呢,这若是传出去,你让县主如何做人?”
周锦虚扶了张友堂一把,明面上在为林歌考虑,背地里却把人推到了风口浪尖。
“有什么事您冲我来,莫要为难歌儿,是我不喜欢周锦,不愿纳她为妾,就算歌儿同意此事我也不会同意。”
张守瑾一把将人护在身后,声音冷漠至极。
林歌扶了扶他的手,朝他摇头,又朝着张友堂看去,“陛下曾金口玉言,恩准本县主不必跪拜权贵,公爹今日贵的是圣上亲封的县主,若您执意要跪,我也不拦着。”说完这话,林歌不再理会他们,拂袖而去。
才从衙门离开,林歌便撞上了一顶软轿。
那顶轿子大摇大摆地走在路上,丝毫不把路过的人放在眼里。
“瞎了你的狗眼,盏凤县主的轿子也敢冲撞,你是哪家的丫鬟!”
见林歌一身素衣,抬轿子的轿夫大喝一声。
听到盏凤二字,林歌但笑不语。
白珍珍真是好大的威风。
“你怎么不说话?被吓傻了?”
见林歌一直不开口,轿夫又问一遍。
“歌儿,你没事吧?”
张守瑾匆匆赶来,将人护在身后,上下打量一番。
见她无碍,这才松了口气。
“怎么还不走?”
见轿子迟迟不动,白珍珍埋怨开口。
轿夫恭恭敬敬地回答:“县主,有两条狗拦住咱们的路了。”
“混账东西,你说谁是狗呢?”
茯苓刚走过来,便听到这句话,瞬时火冒三丈,飞身朝那人踹去。
“哎哟!”
轿夫大喊一声,被茯苓这么一踹,扛在肩膀上的轿棍掉在地上,轿子四角不平,坐在里头的白珍珍惊呼一声,狼狈地滚落在地。
“县主!”贴身丫鬟急忙走出去,将人从地上扶起来。
“啊…我的脸好疼!”
白珍珍是脸朝地栽下去的,也不知摔在了什么上面,脸上疼得厉害。
她的手死死捂在脸上,丫鬟连忙抬头查看。
只是瞧见手掌缝隙里的血渍,丫鬟惊呼一声,“县主,您…您的脸…”
“我的脸怎么了?”
白珍珍瞳孔猛瞪,颤抖地松开手,这才瞧见手上已然沾满了鲜血。
轿夫急忙跪在地上,整个人都在颤抖,求饶道:“县主恕罪,都是那个死丫头忽然踹了小人一脚,小人才…才松手的!”
白珍珍双目猩红,哪里听得进这些,一脚将那轿夫踹倒在地,大吼道:“都是你们害的,来人啊,把他们给本县主拿下,乱棍打死!”
“盏凤县主真是好大的口气。”
白珍珍正癫狂时,身后忽然响起那道熟悉的声音。
她惊恐地转过身去,“怎么是你?”
不是冤家不聚头,看到林歌的那一刻,白珍珍目眦欲裂。
如今她也是陛下亲封的县主,与林歌品阶一致,她为何要害怕?
想到这里,白珍珍深吸了一口气,朝着茯苓瞪去,“把这个刁奴给本县主拿下。”
“我看谁敢?”
林歌冷笑出声,将人护在身后。
“乐安县主,你这奴才毁了我的容貌,犯了大错,理应将人交出来受罚,还是说…”
白珍珍停顿片刻,眼底闪过一抹冷意,接着说道,“还是说她是受人指使,故意要毁了我的容貌。”
林歌只淡淡瞥她一眼,毫不在意地提醒道:“我若是你,定不会急着追究旁人,先将脸上的伤治好,才是头等大事。”
说着,林歌朝着自己的脸指了指,眯起眼睛,低声笑道:“毕竟明日可是盏凤县主大婚之日,这脸…”
林歌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