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恢复得也太快了！”
柳冰的声音都在发颤，盯着他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刚才听你叫得跟杀猪似的，还以为……”
胖子抹了把嘴角的血沫，故意把袖子撸到胳膊肘，露出小臂上异常紧实的肌肉线条：“疼是真疼，但现在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
他说着又攥了攥拳头，指节爆豆般响，吓得旁边护士站的小护士差点把病历夹扔了。
张链子皱着眉打量他：“不对啊，断筋哪有好得这么快的？你看你这皮肤下面……”
话没说完就被胖子打断：“哎呀老链子，季爷的手段你还不懂？”
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绷带掉落的地方露出细密的金色纹路，在走廊灯光下若隐若现，“反正好了就是好了，今晚九大家族的场子，老子能跟你们一块儿去砸了！”
季如尘靠在病房门框上，嘴角勾起抹几不可见的弧度。
方才将龙气导入银针时，他能清晰感觉到功法里记载的「逆龙针法」在经脉中游走的生涩感。
这是他第一次动用功法附带的针法，本以为会有偏差，却没想到龙气与人体经脉的契合度远超预期。
他抬眼看向走廊里活动手脚的胖子。
龙气入体，足够让断筋者在半日内重塑体质，这效果比古籍里记载的需七日温养还要好上三分。
“看来这逆龙针法倒是没记错。”
他低声自语。
而就在此时。
张链子猛地拽着胖子转身，两人“扑通”一声就要下跪。
却被季如尘抬手抵住额头：“道上规矩，不兴这个。”
“季爷！您这是救了胖子的命啊！”
张链子的声音发颤，摸金符在胸前晃得厉害，“以前只听说您神通广大，没想到……”
胖子揉着被龙气淬得发烫的手腕，咧着嘴想笑，眼角却渗出泪来：“要不是您，老子这辈子就得在轮椅上摸罗盘了！季爷您这恩情……”
季如尘摇了摇头，“举手之劳。”
“九大家族的账，迟早要算。”
“先去看今晚的好戏吧。”
胖子猛地攥紧拳头，指节爆豆般脆响，绷带下的金纹随怒意突突跳动：“等不及了！”
他抬脚踹飞脚边的垃圾桶，铁皮撞在墙上发出刺耳的哐当声，“被人踩在地上挑断手脚筋，当老子是路边野狗？”
他扯掉最后一块绷带，露出小臂上被龙气淬成金红色的筋络，在走廊应急灯下亮得刺眼：“刚才说算了那是以为这辈子废了！”
喉结狠狠滚动着，后槽牙咬得发酸，“现在好了！”
“九大家族敢把老子当废人踩，老子就把他们盘口当废铁砸！”
张链子想拉他，却被他甩开手臂。
胖子眼里烧着血光，盯着窗外长沙城的灯火，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断我手脚筋的那小子！我可记得清清楚楚！”
“现在我这双金筋手，非把他下巴颏捏碎了喂狗！”
……
……
此时此刻，另一边。
典当行后厅里，盘口的老板斜靠在紫檀木椅上，打火机在指间转得飞响，忽然“啪”地点燃雪茄：“没想到季会长的人这么不经打，挑断几根筋就嗷嗷叫。可惜那姓季的没亲自来……”
他吐出烟圈，盯着墙上挂的鎏金算盘冷笑，“真想瞧瞧他这的名号是不是吹出来的。”
“老板您可太厉害了！”
旁边伙计点头哈腰，赶紧给他续上茅台，“就那死胖子，在您手里跟小鸡仔似的！就算那天下会的季会长真来了，咱九大家族的地盘上，他敢放个屁？”
老板把脚翘到桌面上，鞋跟碾过账本封皮：“哼，来我地界倒斗也不递帖子，当九大家族是摆设？”
他碾灭雪茄，指节敲得桌面咚咚响，“挑断那胖子手脚筋，就是要让姓季的知道……”
话音未落，旁边管账的突然谄媚地笑：“知道在长沙，龙来了也得盘着！”
满屋子哄笑声里，老板抓起桌上的摸金符抛着玩。
这是从胖子身上搜来的仿品，在灯光下泛着贼光：“等姓季的来了，老子要让他跪着给咱九大家族磕个头！”
伙计们跟着哄笑。
老板眼底光芒忽明忽暗。
他当然知道季如尘的名号。
全国地下世界的人谁没听过那位能让粽子绕道走天下会会长季如尘？
绝对强无敌的新兴势力！
可再厉害又如何？
他嘴角勾起冷笑，指节敲得桌面笃笃响：强龙还能压过地头蛇不成？
这姓季的倒好，连个帖子都不递就敢在九大家族地界动土，当他们盘口的人是死的？
挑断那胖子手脚筋，明着是下马威，暗地里更是替上面的族长们立威。
等这事传到族里，那些老家伙怕是要拍着大腿夸他会来事。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低笑出声，鞋跟在红木地板上碾出月牙印。
到时候升个分堂堂主，再把城西那片划到自己名下……
这算盘打得哗啦啦响，连雪茄灰掉在丝绒马甲上都没察觉，只盯着窗外夜色搓手。
季如尘？再厉害又怎么样？
不过是给老子铺路的垫脚石罢了。
老板捏着翡翠扳指在掌心转了三圈，越想越觉得自己占尽天时地利。
季如尘那家伙带着摸金发丘的人空降长沙，连倒斗过三堂的规矩都不遵守，分明是拿九大家族的脸面当鞋垫踩。
他舌尖抵着后槽牙冷笑，指甲抠进扳指缝里。
在这地界，就算他把胖子手脚筋全挑断，传出去也是替九大家族教训不懂规矩的外来者，占着理字当头，谁能挑出刺来？
何况九大家族明里暗里早看天下会不顺眼了。
那姓季的年纪轻轻就把天下会做成倒斗界新巨头，势力扩张得比尸蹩还快，哪个老牌家族不觉得后颈发凉？
自己这会儿动手，说是给族长们分忧解难都不为过，就算手段狠了点，也是杀鸡儆猴的必要之举。
“等这事办妥，族长们说不定还得谢我。”
他对着镜子整理领结，看见自己眼底的贪婪在烛光里晃成两片贼光，“天下会想在长沙扎根？先问过我九大家族的答不答应！”
老板拿出电话，准备打给自己的族长。
——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