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圈里，那二十头从军管会拉回来的病牛依旧萎靡不振，趴在干草上一动不动，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衰败的气息。
王小虎面色平静，他将从药铺里分批买来的所有药材，全部倒在一块从山里搬来的、被灵泉水冲刷得干干净净的光滑大石板上。
他蹲下身，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本草纲目》和那本神秘食谱上的知识。根本不需要去回忆，那些药理、配伍、君臣佐使的原则，就像是他与生俱来就会的一样，清晰地烙印在脑子里。
他伸出手指，在石板上一味味地划过，动作飞快，将这些药材重新分门别类地配好。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犹豫，仿佛一位浸淫此道数十年的老药师。
做完这一切，他才从旁边的小木屋里，搬出一个在废院里淘来的大陶锅，稳稳地架在牛圈前的空地上，又让王小牛去捡拾了一些干燥的木柴。
随后，他走到不远处的灵泉边，用木桶取了好几桶清澈甘甜、蕴含着勃勃生机的灵泉水，“哗啦啦”地倒进陶锅里。
准备工作就绪，王小虎将配好的药材，按照不同的药性，遵循着特定的先后顺序，一样样地放进锅里。
他熟练地架好木柴，划着一根火柴点燃。火焰“呼”地一下窜了起来，开始舔舐着陶锅的底部。
寻常人熬药，最难的就是火候的掌控。火大了，药性熬干了；火小了，精华出不来。文火武火的转换，全凭经验。
但王小虎不一样。
他盘腿在陶锅前坐下，看似在闭目养神，实则全部的精神力都已经高度集中。他不需要用眼睛去看，那锅里的一切变化，都清晰地呈现在他的感知之中。
哪一味药材的表皮开始软化，哪一株草药的汁液开始析出，灵泉水与药性如何交融，甚至连锅底哪个位置的温度高了一丝，哪个位置的火力弱了一分，都瞒不过他。
“小牛，这边火太旺了，抽掉一根粗的。”
“小花，帮哥哥把那边的扇子拿过来，对着灶膛口轻轻扇两下。”
他就像一个经验最老道的指挥官，精准地调控着火候。他的精神力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着整个陶锅，让他对药性的融合过程了如指掌。那些普通药材中蕴含的杂质和些微毒性，在什么温度下会被分解，他一清二楚。他能精准地控制着火焰，将那些杂质一丝丝地剥离、蒸发，只留下最精纯的药力。
随着灵泉水的温度在火焰的加热下渐渐升高，锅里的药材开始上下翻滚，一股比同仁堂百年老店里积攒的药香还要浓郁十倍的奇异香气，开始在整个灵草空间里弥漫开来。
原本需要用文火慢炖几个时辰才能熬好的汤药，在王小虎这种堪称变态的精准操控之下，仅仅过了半个多小时，就大功告成。
他揭开锅盖，锅里的汤药，已经从最开始浑浊的褐色，变成了澄清透亮的琥珀色，质地粘稠得如同上好的蜜糖。那股浓烈的药香也沉淀下来，从最初的浓烈刺鼻，变得清雅醇厚，光是闻上一口，就让人觉得精神一振，四肢百骸都舒坦了不少。
“成了。”王小-虎长舒了一口气，用布巾擦了擦额头上因为高度集中精神而渗出的汗珠。
这种熬药方式，对心神的消耗极大，比打一套拳还累。但他看着锅里这堪比灵丹妙药的汤汁，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知道，这锅药，已经不是凡品了。别说救几头牛，就是拿去给将死之人喝上一口，恐怕都能吊住性命。
他将熬好的药汁，小心翼翼地从陶锅里倒进一个木盆，等它放凉了一些后，均匀地拌在李兴华干部送来的那些豆饼和谷糠里，做成了灵力加强版的特制“超级药膳”。
随后，他将这些混合着救命药汁的饲料，平均分配到每一个食槽里。
那些原本病得奄奄一息，连站都站不稳的牛犊，在闻到这股奇异的草木香气后，仿佛沙漠里快要渴死的旅人闻到了水源的味道，刻在基因深处的求生本能被瞬间激发。
它们一个个挣扎着，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像是着了魔一样，争先恐后地围到食槽边，把头深深地埋了进去，大口大口地贪婪吞咽起来，吃得又快又急，连一点渣都没剩下。
吃完药膳，效果立竿见影。
奇迹，开始上演。
只见那些牛犊，吃完东西后，并没有像王小虎预想的那样立刻活蹦乱跳，而是纷纷重新趴卧在柔软的干草上，闭上眼睛，像是集体睡着了一样。
它们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悠长，仿佛在进行着某种深层次的蜕变。
很快，一些牛犊的身体表面，开始慢慢滲出一层灰黑色的、带着浓烈腥臭味的油腻污垢，那是被霸道的药力硬生生逼出体外的病气和毒素。
它们不时会打个响鼻，从鼻孔里喷出的，不再是之前那种黄色的浓痰，而是一股股带着草木清香的白色雾气。
那些因为生病而溃烂流脓的皮肤，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口、愈合、结痂。稀疏干枯的毛发下面，也迅速生出了一层细密柔软的崭新绒毛。
这已经不是治病了，这简直就是脱胎换骨！
短短半天时间，这二十一头在外面所有兽医看来都必死无疑的病牛，就在王小虎的治疗下，完成了生命的奇迹。
傍晚时分，当王小虎再次走进牛圈时，所有的牛犊都已经精神抖擞地站了起来。一个个都变得神采奕奕，皮毛虽然还没完全长好，但已经能看出底子里的光亮，眼神灵动，充满了活力，彻底恢复了健康，甚至比外面那些普通的健康牛犊还要强壮几分。
它们看到王小虎，不再是之前那副病恹恹、死气沉沉的模样，反而亲昵地凑上前来，用它们光秃秃的脑袋轻轻蹭着他的腿，嘴里发出“哞哞”的欢快叫声，表达着最纯粹的感激和亲近。
看着这群在牛圈里活蹦乱跳的牛犊，王小虎满意地笑了。
养殖场这件大事，算是彻底上了正轨。
猪、羊、牛，各安其所，生机勃勃，一个良性的生态循环正在这个小世界里慢慢形成。
他带着同样心满意足、累并快乐着的弟弟妹妹，坐在小木屋前的草地上休息。
王小牛看着猪圈里哼哼唧唧、膘肥体壮的肥猪，羊圈里悠闲吃草、毛色雪白的山羊，还有牛圈里甩着尾巴、身强体健的牛犊，兴奋地掰着自己的手指头，一个一个地数着，眼睛亮晶晶地问：“哥哥，我们现在有猪，有羊，有牛，我们以后是不是天天都有肉吃了？”
“当然。”王小虎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语气无比肯定，“不但有肉吃，等那十头奶牛长大了，咱们每天早上都有新鲜的牛奶喝。等山羊长大了，还有羊奶喝。等它们生了小宝宝，咱们的队伍就更壮大了，到时候想吃什么就吃什么，顿顿吃肉都吃不完。”
“太好啦！”王小花在一旁开心地欢呼起来，她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嘴唇，那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里，好像已经看到了烤得滋滋冒油的牛肉，炖得奶白奶白的羊肉汤，还有装在搪瓷碗里、又香又甜的热牛奶。
王小虎看着眼前这一切，心中一片宁静和满足。
土地里，庄稼和果蔬长势喜人；养殖区，牲畜兴旺，生机勃勃。这个小世界，在他的亲手打造下，越来越像一个自给自足的世外桃源，一个真正的、丰饶无比的家园。
他舒服地靠在木屋的墙上，惬意地眯了眯眼，享受着这难得的悠闲。
他心里不由得想起了斜对门九十五号院里的那帮人。
‘他们现在估计还在为了一点棒子面或者咸菜疙瘩吵得不可开交吧。’王小虎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他记得前两天还听见阎埠贵家传来声响，好像是阎埠贵为了他老婆炒菜多放了一点油，就数落了半天。还有贾张氏，因为许大茂家的鸡刨了她门口一小块菜地，站在院里叉着腰骂了足足一个钟头。
而自己家呢？猪羊满圈，牛犊成群，很快就要实现肉蛋奶自由了。
这种强烈的对比带来的优越感，真好。
就在这时，王小虎的脑海中，那株与他灵魂伴生的天地灵草轻轻摇曳了一下，传递来一道清晰的意念。
【养殖区初步建成，灵气循环加速，解锁次级生态区域：百平水域。】
【提示：可在水域中养殖鱼类、贝类、虾蟹等水产，完善空间生态，可进一步提升灵气浓度，加速灵草成长。】
王小虎心中一动。
养鱼？这倒是个好主意。
现在自己家猪牛羊是不缺了，但总吃这些也单调。弟弟妹妹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鱼肉营养好，容易克化，确实是好东西。
还没等他细想，靠在他腿边，像只慵懒小猫一样，因为忙碌了一天而昏昏欲睡的王小花忽然动了动，小手拉了拉他的衣角。
建设牛圈确实耗费了她不少精力，此刻，她努力地睁开有些困倦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了两下，像两把小扇子。她仰着小脸，声音因为疲惫而带着一丝软糯的鼻音，轻轻地说道：“哥哥，我想喝鱼汤了。”
王小虎一愣，随即失笑。
这丫头，简直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跟灵草的提示都赶到一块儿去了。
“哦？怎么突然想喝鱼汤了？”他低头看着妹妹满是期盼的小脸，心里瞬间被一种温热的情绪填满了。
王小花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极为美妙的滋味，小舌头下意识地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那双原本有些迷蒙的大眼睛里，重新泛起了晶亮的光彩，充满了渴望。
“就是上次，何雨柱哥哥送来的那种，汤白白的，肉嫩嫩的，香香的，特别好喝。我记得，喝完之后，肚子里和身上都暖乎乎的，可舒服了。”
王小虎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擦去妹妹鼻尖上沾着的一点泥土，然后宠溺地揉了揉她细软的头发，声音无比温和地说道：“好，我们家小馋猫想吃了，那必须得安排上。正好，哥哥也想这一口了，咱们明天就去。”
“真的吗？太好了！”王小花顿时来了精神，小小的身子都坐直了，疲惫一扫而空，眼里全是小星星。
“当然是真的。”王小虎又看向旁边正在用小木棍戳蚂蚁窝的王小牛，笑着问道，“小牛，想不想去钓鱼？”
“钓鱼？”王小牛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好奇，“钓鱼好玩吗？哥哥。”
“当然好玩了。”王小虎的思绪瞬间就活泛了起来。
他记得，他穿越前看过的资料里提过，这四九城里水系极其发达，什刹海、后海、北海……这些地方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可不像后世那样是单纯的风景区，而是一个个纯天然的巨大渔场。水质清澈见底，没有任何污染，里面的鱼虾又多又肥美，是城里许多百姓重要的蛋白质来源。
以自己现在的能力，别说钓鱼了，就是直接下水去抓，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正好，养殖场这个大工程算是彻底告一段落了，接下来就是按部就班的日常喂养，确实应该带着弟弟妹妹出去放松一下，劳逸结合。总不能让他们俩的童年记忆里只有在山洞里修炼和在院子里盖房子。也该让他们亲身体验一下，这崭新时代下，四九城里别样的生活乐趣。
钓鱼，无疑是一个绝佳的活动。既能享受过程，又能收获美味。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如同在干草堆里丢下了一颗火星，迅速燃烧起来，再也压不下去了。
他忽然想起，自己之前为了开垦土地，在灵草空间东边的一角，清理出了一片长势极佳的野生凤眼竹林。那些竹子常年沐浴着灵气生长，一根根都挺拔笔直，竹节匀称，色泽如同碧玉，而且韧性十足，比钢铁还要坚韧几分，用来做鱼竿，简直是顶配中的顶配，是神仙才能用上的好材料。
“小牛，小花。”王小虎坐直了身体，看着同样被“鱼汤”和“钓鱼”两个词勾起了全部精神的弟弟妹妹，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他故意压低了声音，像是要宣布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咱们不能光说不做。今天晚上，咱们先不干别的了，就把明天钓鱼的家伙事儿，全都做好！明天一早，天一亮，哥哥就带你们去什刹海，钓大鱼！”
“好耶！钓大鱼！我要钓一条好大好大的鱼！”王小花立刻忘了所有的疲倦，开心地拍起了小手，在草地上蹦了两下。
王小牛的眼睛也“唰”地一下亮了，钓鱼对他来说，是一个全然新奇的活动，充满了未知的乐趣和挑战。他立刻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一脸认真地问道：“哥哥，我们要钓多大的鱼？能有上次咱们打的野猪那么大吗？”
“傻小子，鱼哪有野猪那么大。”王小虎被弟弟天马行空的想象力给逗笑了，他刮了一下王小牛的鼻子，“不过，哥哥保证，肯定能让你钓上来一条你两只手都抱不动的大青鱼，到时候让你拖着走。”
“咕噜噜……咕噜……噜噜……”
就在王小虎给弟妹描绘着美好蓝图的时候，一阵响亮得有些尴尬的、连成串的肠鸣声，不合时宜地从他的肚子里发了出来。
忙活了一整天，又是搬木头又是盖房子，后来又耗费心神熬药，体力消耗巨大，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他摸了摸自己瘪下去的肚子，想着晚饭该吃点什么来填补这巨大的能量亏空，目光下意识地就飘向了不远处，那个由他们亲手搭建起来的、朴素而坚固的猪圈。
‘说起来，那几头小猪仔买回来也有一阵子了，天天用灵泉水和空间里那些鲜嫩的菜叶子喂着，也不知道现在长成什么样了。’
他心里开始快速地盘算起来。
‘按理说，这灵泉水和灵植催生的东西，生长周期都快得有些离谱。蔬菜三天一熟，鸡仔一个月就能下蛋。这猪……应该也差不到哪儿去吧？要是长得够肥了，是不是可以……给弟弟妹妹来一顿真正的，能吃到满嘴流油的硬菜？’
一想到红烧肉那油光锃亮、酱色浓郁、入口即化的美妙滋味，王小虎自己都忍不住狠狠地咽了口唾沫。
“走，在做鱼竿之前，咱们先去看看咱们的猪，安排一下今晚吃饭。”王小虎当机立断，从草地上一跃而起，拍了拍身上的草屑。他一手拉着一个，带着同样满心好奇的弟弟妹妹，大步流星地朝着猪圈走去。
还没走近，一股混杂着青草、泥土和牲畜的特殊气味就传了过来。但因为这里是灵气充裕的灵草空间，这气味中非但没有外界猪圈那种令人作呕的腥臊，反而带着一股朴实而浓郁的生机，闻起来并不难闻。
来到猪圈前，仅仅只看了一眼，兄妹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齐齐愣在了原地。
“哇！”
王小花的小嘴下意识地张成了一个圆圆的“O”形，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瞪得溜圆，她抬起肉乎乎的小手指着猪圈里面，小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半天没说出话来。
王小牛也瞪大了眼睛，他甚至使劲揉了揉，还以为自己是饿得眼花了。他指着猪圈里那几个庞然大物，声音都有些结巴了：“哥、哥哥……猪……猪……猪长这么大了？”
只见原本还显得有些空旷的猪圈里，此刻已经变得满满当当，甚至有些拥挤。
那四头买来时才不过几十斤重、瘦骨嶙峋的小猪仔，现在一个个都长得膘肥体壮，油光水滑，浑身的皮毛都透着健康的粉色光泽。
它们四肢粗壮有力，后背滚圆得像一个个立起来的大油桶，宽阔的脊背上堆满了厚实的肥肉。每一头看上去，都至少有两三百斤重，活脱脱就是四头即将出栏的大肥猪！
此刻，它们正无比悠闲地躺在厚厚的干草上，有的四脚朝天，露出滚圆的肚皮；有的则凑在用大石头砌成的食槽边，用长长的嘴巴“哼哧哼哧”地拱着吃剩下的一些灵植根茎。时不时从喉咙里发出一两声心满意足的“哼唧”声，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看都懒得看过来人一眼。
那副懒洋洋的、心宽体胖的模样，一看就是吃饱喝足、生活极度滋润的典范。
“长得……真快啊。”
饶是王小虎有所预料，此刻也是心中惊喜万分。他知道灵泉水和灵植效果好，但没想到能好到这种地步。这生长速度，简直不叫生长了，这就是开了百倍加速的催熟！
‘乖乖，这要是让斜对门九十五号院那帮人看到，非得当场疯了不可。’王小虎心里暗自咋舌，‘人家养头猪，从猪仔到出栏，全家老小省吃俭用，把馊水、野菜、糠麩当宝贝一样精打细算地喂上整整一年，到年底能长到一百五六十斤，那就已经是村里头一份的养猪能手，要被当成典型来夸奖了。我这才养了多久？就长成了这副模样，这灵草空间，真是个深不可测的无价之宝！’
王小牛早就按捺不住兴奋了，他“蹬蹬蹬”地跑到猪圈边，看着一头离得最近的、正趴着打盹的公猪，伸出食指，好奇地戳了戳它滚圆的肚皮。
那猪肉非常结实，富有惊人的弹性，手指头戳下去，就是一个深深的小坑，手一拿开，那肉又“啵”的一下弹了回来。
“哥哥！好肥啊！这肉好厚实！”王小牛兴奋地回头大喊。
王小花也“哒哒哒”地跑了过来，她看着满圈的肥猪，学着哥哥平时教她算数的样子，开始认真地掰着自己的小手指头，嘴里还念念有词，一脸严肃地规划着未来的菜谱：
“这一头猪，屁股上的肉，可以做红烧肉，要肥肥的，炖得烂烂的，一咬就化掉。”
“排骨，可以炖汤，放上玉米和萝卜，要炖得白白的，撒上葱花，肯定好喝。”
“猪蹄子，要用黄豆一起炖，炖得黏黏的，一嗦骨头就掉下来……”
“还有猪肚子，猪大肠……哥哥，这一头猪，我们能吃好多好多天啊！”
王小虎听着妹妹的“美食规划”，看着弟妹因为兴奋而涨得通红的小脸，心里那叫一个满足，那叫一个熨帖。
这就是他拼尽全力想要的生活！
物资充沛，衣食无忧，弟弟妹妹的脸上永远挂着这样开心幸福、不为吃喝发愁的笑容。
从逃荒路上，妹妹递过来那一把冰冷的观音土，到如今，站在这满圈的肥猪前，听着她兴高采烈地讨论着各种吃法。
这种天翻地覆、恍如隔世的变化，让他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沉甸甸的成就感。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这四头大肥猪，忽然，他的视线停留在其中唯一的那头母猪身上。
那头母猪的肚子，明显比其他三头公猪要大上整整一圈，腹部圆滚滚地向下坠着，几乎要贴到地面。它不像其他公猪那样随意躺卧，行动之间也显得格外小心翼翼。
王小虎心中猛地一动。
他立刻凝神聚气，一丝精纯无比、几近无形的精神力，如同最精密的探针，悄无声息地探查了过去。
‘嘿！还真是好事成双，喜上加喜！’
只一瞬间，王小虎的脸上就露出了抑制不住的狂喜。
在他的精神力感知下，那头母猪的肚子里，正安安稳稳地孕育着一窝活泼健康的小生命。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八个小小的、已经成型的轮廓，正在温暖的羊水中惬意地安睡，偶尔还伸伸腿，拱一拱，生命气息都十分旺盛。
看这发育的程度，用不了多久，他们家就要添上一大群活蹦乱跳的小猪仔了！
这简直是天降的意外之喜！
有了这头母猪，就等于有了一个源源不断的、可以自我繁殖的猪肉生产线！以后还愁没肉吃吗？这不就是后世所说的“可持续发展”吗？
“哥哥！哥哥！你看那头猪妈妈，它是不是肚子里有小宝宝了？它的肚子好大呀！”心思细腻的王小花也发现了异常，她的小手指着那头母猪，又惊又喜地喊道。
“是啊。”王小虎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他蹲下来，让自己的视线和妹妹平齐，摸了摸小花的脑袋，用一种郑重其事的语气，给她解释道，“小花真聪明，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叫‘可持续发展’，是哥哥教你的新词。”
“你看，我们养了四头猪，但是我们只吃公的，把母的留下来，它就能给我们生更多更多的小猪。等这些小猪长大了，里面又有新的母猪，又能继续生小小猪。这样一代一代传下去，咱们的猪圈里，就永远有吃不完的猪。以后想吃肉了，就再也不用发愁了。”
“太好啦！天天吃肉！顿顿吃肉！”王小花和王小牛异口同声地欢呼起来，两个小家伙的眼睛里，全都是对于未来无限美食的美好憧憬。
王小虎站起身，看着眼前这三头膘肥体壮、随时可以出栏的公猪，再看看那头即将为家庭带来新成员的英雄母猪，一个大胆而又诱人无比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彻底成型，再也无法抑制。
‘还等什么明天喝鱼汤？鱼汤哪有猪肉香！’
‘今天这么大的喜事，必须庆祝一下！必须吃顿硬的！’
他清了清嗓子，看着满脸期待、口水都快流出来的弟弟妹妹，他一字一顿，用一种充满了仪式感的、郑重其事地声音宣布道：
“小花刚才说的红烧肉、排骨汤、炖猪蹄，哥哥全都记在心里了。所以，咱们今天晚上，不吃别的了！”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卖了个关子，满意地看着弟妹那愈发好奇和渴望的眼神，随即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豪迈和拍板定案的决断。
“咱们今晚，杀猪！吃杀猪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