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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3章 及时维护同事关系好处多多

这可能是一个颇具讽刺意义的发展:阿库尔多纳早已经死了,但正因如此,他在这场惨烈的爆炸加坠机的灾难中“活”了下来。

灵体的存在方式在闪转腾挪上,带给了阿库尔多纳与常人相比更多的空间。在他意识到一场必然会破坏掉他物理形体的爆炸正在发生的时候,他最后一次调整了炮艇机头的方向,尽可能地瞄准了安格隆本人,试图用这种自杀式袭击达成一点战果。当然,他对此不抱什么希望,但他也没有真的要“自杀”的意图:下一秒,机身下方挂载的弹药和油箱中的钷素一同爆炸的冲击袭来,仿佛能融化一切的炽烈热量裹挟着金属碎片向着机舱最前端的驾驶座扑去——而这时,阿库尔多纳已经成功灵体化,从原位消失了。

消除自己的物理形态,自然是能够完全规避物理层面上伤害的不二法门。考虑到这个宇宙当中自然产生的智慧生物,很少具备如通过迦勒底技术构建出的“英灵从者”这样,能够在灵体和物理实体之间自由转换的能力,这种策略的泛用性理所当然的很低。而且转瞬之间,阿库尔多纳意识到,这策略也并非没有弱点:

在他灵子化自己的肉身之后,他便立刻得用自己毫无防备的灵体,去直面安格隆投出的巨斧在机身上留下的、徘徊不去的亚空间污染了。

血腥的哀嚎和愤怒的嘶吼一瞬间仿佛被放大了一千倍,意识得到这代表着什么的阿库尔多纳立刻以灵体的形式落荒而逃,尽量迅速地离开这一处物理空间。这不是在星炬脚下、直连着帝皇灵能的那些好时候了。在网道战争的时候,作为帝皇麾下的咒缚军团,他哪操心过“被混沌腐化”这种事啊。

但阿库尔多纳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从者形态和咒缚军团形态只是不同的选择,相互间互有得失,若有人刨根问底的话,阿库尔多纳还会表示他更喜欢从者形态能自由在物质宇宙当中行走,而不必去理会周遭的亚空间侵蚀度这一个优点。他以灵体的形式下降到对阿斯塔特来讲,尽可能安全的落地高度,然后重新编织起以太,捏造出自己的形体来落地——地面上,安格隆留下的战痕也为数不少。这些痕迹当中都多少寄宿着一些不太妙的意志:或许是血神的咆哮,或许是大魔的战吼,又或许是死于恶魔原体手下的受害者灵魂的痛苦哀嚎与诅咒。总之,是不怎么适合以灵体的状态直接靠近的一些东西。

硬着头皮上也不是不能上,阿库尔多纳也并非没有能够以自己的意志来对抗这些令人堕落的声响的能力,但至少在现在,这没必要。总之,他挑选了一块相对平坦的地面,瞄准后成功落地,并且保持住了自己作为凤凰长子所应有的风度。他原本缠绕在颈间的战士辫在跳跃中自然地落了下去,阿库尔多纳没有第一时间去拾他的发尾,而是首先抽出了腰间的武器,并且四处环顾战场,试图寻找珀伽索斯降落的位置。

但无论如何,当他站在地面上的时候,他都必须,不得不,被迫,无奈地,首先看到安格隆。

他的体型变得真的很大。

阿库尔多纳曾在持续了万年的网道战争中对战过不少次嗜血狂魔。虽然说,这些纯粹的亚空间生物在亚空间中的体型做不得数,它们在那样的环境里总是想要变多大就能变多大。但在面对现在的安格隆时,阿库尔多纳心中依然油然而生了一种感觉:这位恶魔原体的体格要比自己曾经面对过的那些侍奉血神的对手更大,大得多——如果现在他身边出现了一个嗜血狂魔,后者在这位恐虐的宠儿面前大概率也会看起来像个孱弱的孩童。

但很显然,安格隆并不期望任何来自恐虐的宠爱。在他头顶上因混沌赐福而生出的众多犄角当中,已经被亚空间力量扭曲过的、几乎与他本人的肉体与灵魂都融合在一起的屠夫之钉在剧烈地颤动着。他的面孔也在长久的、绝大多数都并不出于他本人意志的愤怒当中扭曲了,变成了一个狰狞的,毫不掩饰地裸露着自己尖牙利齿、甚至嘴边还会在咆哮声中落下少许鲜血与火焰的,象征纯粹暴力的符号。他猩红的皮肤周遭被血雾环绕,一只手因为投出了链锯斧而暂时空置,另一只手中持握着一柄巨大的,刻有大量代表着混沌或者恐虐的符文的长剑。几乎不需要思考,阿库尔多纳便可以确认,那把剑当中封印着一个相当恐怖的恶魔实体。

只不过,与这个“相当恐怖”的恶魔实体比起来,显然是恶魔原体安格隆更加恐怖。成功击中了上空“恼人的苍蝇”后,感受到了主人召唤的那柄巨斧打着旋从天空落下,带着滚滚黑烟重新落到了原体的手中。那些黑烟并不是它从上空的爆炸中带回的,而是从它内置的、燃料或许是什么远比钷素更加令人不安的引擎当中散发出来的。重新拿回了自己所有武器的安格隆扫视着战场,血红色的目光从阿库尔多纳身上滑过。即便这位被恐虐宠爱着的原体没有做出任何表示,阿库尔多纳依然感受到了如同咽喉被扼住的紧张感。他本能地举起剑,但安格隆把头转过去了——有目的性地看往一个与阿库尔多纳完全不同的方向,并且朝着那个方向,再一次地,发出了不成句的愤怒咆哮声。

一位恶魔原体的战吼自然惊心动魄,他庞大得像是小山一样的身体背后,在怒吼的同时所张开的双翼也同样遮天蔽日。可这些都没能成功地震慑,或者占据住阿库尔多纳的整个心神。星际战士不自觉地顺着恶魔原体目光的方向一同看过去,想要知道,对方到底是冲着一个怎样的目标咆哮的:

然后,他看见珀伽索斯。

——

在之前,光辉复合大神殿王座厅中的那场闹剧里,珀伽索斯虽然很丢人地(当事人主观上如此认为)被塔拉辛的控心甲虫完全操纵,但他也并不是完全不能从事后的残局当中推断出,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因此,有一个对任何会参加战斗的,甚至于会穿衣服的人来讲都至关重要的问题,他已经在之前那段“在洛特的带领下寻找脱离载具”的更轻松的时间里,问过阿库尔多纳了:

“我身上的这套甲胄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指了指自己身上这套几乎只剩下了动力甲打底的线圈服,还只能起到一个勉强蔽体的效果,在力量增幅或者防御力上都已经基本停摆的“前·镀金战甲”,提问,“大致推断出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之后,我能理解藤丸立香引爆我盔甲部件的理由,甚至也能称赞她此举颇有先见之明,但这个和那个是两回事——她真的往借给我的战甲里埋了微型炸弹吗?”

结果放在这里,以通常的逻辑来看,答案其实已经很明朗了。何况,原体往往都更愿意相信自己做出的推论,而非他人对现状的解说。几乎也可以算是一位原体的珀伽索斯自然也是如此。

这是一个很微妙的问题——如果经历了这一切的是多恩,那他的思考和表态大概到“称赞她此举颇有先见之明”的位置,就会结束了。但他不在这里,经历了上述一切的又是珀伽索斯,而不论是珀伽索斯,还是作为他“原型”的福格瑞姆,都不是多恩那样,能让纯粹的理性压倒感性的人。这在很多时候是一种优点,可凡事都有两面,在另一些时候,这自然也会成为缺点。

换句难听但是接地气点的话说,就是他有点矫情。

作为帝皇之子当中的情商低谷,阿库尔多纳自然没法缓和克隆原体从自己原型身上继承下来的这点矫情,但他过于跳脱的思维经常令他剑走偏锋——而在帝国的角度来看,迦勒底又从来都没走在“正道”上过。因此,在真情流露之间,自然而然地做出了一个令珀伽索斯始料未及的回答:

“没有。”众所周知,阿库尔多纳相当不会说谎,所以珀伽索斯知道,这句话肯定是真的——至少在阿库尔多纳的主观意识上,是真的。

再然后,这位在有意无意间,已经于迦勒底技术当中浸淫许久的咒缚军团成员,颠三倒四地向珀伽索斯解释了这套装备的由来:它们是空间造物,是藤丸立香在见过相应的历史记录之后,凭借自己的意志,用以太从记录之中“复制”出来的、与“记录”本身一般无二的仿品。平时,它当然具备一切原本的物品所应当具备的性质和功能,但构成它们的终究还是非物质的以太。情况危急时,只需要藤丸立香一个念头,她就能把自己如此制造出来的物品重新转化为纯粹的能量——即是说,引发一场小小的爆炸。

阿库尔多纳本人可能没意识到,但这段漫无边际、和珀伽索斯所在意的细节八竿子打不着的论述,确实临时转移了后者的注意力,从一个略显非常规的角度上放下了那点别扭。然而,在进行这段对话时,他们双方都没有意识到,这些看似无用的信息所带来的益处,远不止让珀伽索斯尽快矫情完,回归自洽那么简单。

——同样的一段话,在安格隆气势汹汹地朝着手无寸铁的珀伽索斯冲过来的那个瞬间里,再一次从后者的脑子里闪了过去。

——

“他到了A12区,并且还在不停地移动。”马格努斯从冥想般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唯一的独眼当中闪烁着灵能的蓝光。猩红君王转过身来,在佩图拉博提供的舰船简易地图上标注出了大致的位置,又问:“你真的不需要我替你做些别的什么了吗?”

“不必了。”佩图拉博恶狠狠地盯着马格努斯画出来的那个小圆点,好像是期望能通过自己的视线盯着这个代表科兹位置的标记,就能不费一兵一卒地咒杀掉对方一样,“这毕竟是我的船。只要知道他在哪,我就能轻易解决这个问题。”

但实际上,他只是不希望自己这位在灵能上经常没轻没重的兄弟一出手,就把自己的旗舰给炸成两截而已。

他确实在盛怒之下,说过一些与“随你怎么办”相类似的话。但在花费了几秒钟,冷却了一下自己的大脑之后,他又很快意识到,那这样,对他的铁血号威胁最大的那个人恐怕就不会是科兹了,而是马格努斯。

思前想后,佩图拉博又不得不特别从指挥舰桥跑到了已经变得稀烂的会客厅去,憋着一口气花费了一段时间,把他的兄弟在另一个符合对方身份地位的待客室中安置好。除此之外,他还不得不说些软话,主动放下身段来,把马格努斯哄得开心了——这样,对方才总算松口,表示自己愿意在佩图拉博也能接受的范围内进行帮助。

哪怕是原体,也得为自己在过分情绪化的场合下只图一时口舌之快的行为付出代价。佩图拉博清楚这一点,也可以像他在进行任何工作时一样,完满地修正自己一时不察犯下的错误。但这显然不代表,他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是愉快的。

如果佩图拉博想的话,他确实会哄人。一万年前,他就曾经把他们的大哥哄得心花怒放,不仅完美地掩饰了自己与叛乱派同流合污的事实,还从莱昂手中坑来了一门将军炮(虽然莱昂会认为,这是他主动要送给自己兄弟的)。一万年后,他也想把类似的伎俩用在马格努斯身上,但很可惜,马格努斯不是莱昂——虽然在人际关系中可能会发生的绝大多数问题上来比较,莱昂和马格努斯的水平只能说在不同的侧面上半斤八两。然而,马格努斯是一个灵能大师:只要他想,他就可以依靠传心术作弊。

是以,马格努斯并没有被自己兄弟看似真诚,实则愤怒且不耐烦的演技给骗到。但他也愿意暂时性地配合一下对方的演出——反正,只要马库拉格周围的亚空间裂隙还没有被修复,他就随时都能够通过法术迅速离开。那么早走晚走都是走,走之前还能再看一出节目,又何乐而不为呢?

或许在一万年前的时候,佩图拉博前来向马格努斯道歉的时候会多一点真心,马格努斯也会对自己这位性情古怪的兄弟多留出几分宽容和理解来。可那终究是一万年前,他们之间仍然存在珍贵的兄弟情谊那时候的事情了。现在,混沌都已经从他们的身上夺走了太多的东西,以至于原体之间珍贵的情谊也终究只剩下了一个表象,一层脆弱而无用、仅在无事发生的时候会被想起的皮囊而已。

无论如何,在此之后,马格努斯都再一次地开始按照佩图拉博的要求,利用灵能探测科兹当前所处的位置。这项工作比他原本预想的要难得多——原本,类似的效果往往会通过在指定空间中搜寻一簇灵魂之火,并在现实的三维空间中标注其位置而达成。拜帝皇的设计所赐,任何一个原体的灵魂在灵能的视角中都是煌然而庞大,就像灼灼燃烧的火炬一般引人注目的。但现在,马格努斯略显惊讶地发现,他竟然无法在铁血号上找到除开他和佩图拉博之外的,另一个理应存在的类似灵魂。

科兹肯定是领会了什么新的能力。过去时,他天衣无缝的隐蔽与躲藏还仅仅局限在物理层面上,但现在,他连自己的灵魂都能够掩藏起来了。

理论上,这难不倒马格努斯。作为灵能上的大师,他肯定也知道类似的法术到底该怎样施用,其背后的原理又大多是什么。他完全可以根据自己所具备的知识从各方面展开排查,抽丝剥茧地逐步清除掉对方的伪装,令科兹的行迹重新暴露在他灵能的笼罩之下——但那太花时间了。他身边正虎视眈眈的佩图拉博,很明显,对这件事不太有耐心。

既然如此,马格努斯也不是没有作弊的手段:既然佩图拉博已经确认,科兹依然在和那个被他抓走的钢铁勇士一同行动,那么只要他能够找到那个可怜阿斯塔特的位置,就也约等于找到了科兹。

感谢原体不会褪色的记忆力,他在方才的惊鸿一瞥之间,也记住了安维尔灵魂的形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