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号角初响,十万西山兵,正由西山奔涌而来!

    “放信号。”戈煜辰骑在一匹鬃毛赤红的战马之上,身披黛黑战袍,铠甲内衬紧束,身后二十万西山军整肃待命。

    随着一枚火箭射入天幕,黑夜之中突现一线红光,仿佛划破沉寂的一道血痕。

    “轰——”

    几乎是同一瞬,埋伏在南门五里、三里、一里三层扇形布防的西山军步卒、弓弩、炮兵同时发动!火箭如雨,万矢齐发,犹如流星坠地,照亮夜空,也点燃了水城南门的营寨!

    守门的屯田兵团还未及反应,火光已灼破他们的甲胄。高热炙烤皮肉,喊杀声未起,血已溅满脚下。

    “杀——!”

    “为西山而战——!”

    西山军在战鼓震响中,迅速推进,前军手持圆盾破门,长戟如林,步步逼近。重弩手藏于阵后,分三列齐发乱矢,直接将守门的第一重箭楼打成废墟。

    而在城头,屯田兵团统领许文山已经火速带人登城:“点燃龙火桶,守住城门,通报东西两门,断敌后援!”

    可惜为时已晚。西山军早在三日前,便通过藏于水城南郊的草寮村密道渗透,数百斥候早已混入城内,化装成商贩、脚夫、甚至是叫卖的糖人匠,在关键节点一齐发动破坏。

    “炸门!”西山军最前锋持有精制火雷,于南门门洞处安放四枚,声势如雷,轰然一爆,门轴折断,铁叶飞散!

    紧接着是弩骑冲锋。戈煜辰亲自率领三千弩骑破门而入,马蹄如雨,骑枪如林,刀光剑影交错成血网。他们不与守军纠缠,专破后排指挥,直捣军心。

    “杀统领,焚粮仓,断水源。”戈煜辰下达命令时神情冷酷。他知守城军虽劣势,但依水城坚固,若拖延至天亮,援军或有来援,唯有速战速决。

    而在城内西街巷道之中,屯田兵团第六营正在试图反包夹西山军第二突击队。他们穿巷而行,准备在砖石堆后设伏。然而西山军早有准备,地面铺下的水缸竟暗藏黑火药,一经靠近便轰然引爆,整条小巷瞬间坍塌,血肉横飞!

    “他们早布了陷阱!”一名兵长倒地时嘶喊,却已无人回应。

    西山军步步推进,开始分兵控街。精英斥候佩戴金羽识别,专破关隘;三十六名影锋夜行者披夜行衣,混迹于士兵之中,一旦见地方军官即出匕首割喉,干脆利落。

    整座水城如被利爪撕裂般,在一夜之中伤筋动骨。

    天将破晓之时,东城门传来急报:“内应已动,东门亦破。”

    戈煜辰目中闪过寒光,吩咐:“调第七军突围至州牧府,将那姓刘的狗官头颅提来。”

    州牧府设在水城北部,乃地方最高行政机关,由原纪元王朝委任之刘州牧坐镇。早在月初,戈煜辰便遣人以重金贿赂州牧亲信,暗植钉子。

    此刻,州牧府内已大乱,刘州牧衣冠不整,惊恐万状:“他们怎敢!怎敢!”

    然而无人回答他,一名亲卫转身拔刀,直斩其腰部:“将军有令,斩草除根!”

    血染案牍,朱笔翻滚。

    戈煜辰立于高台之上,望着城中百姓惊恐逃散、士兵清理街道、血水顺着青石板流入河渠,他无声一笑,转头对副将言道:“告知元廷,水城已归我西山,待我三日内整编军务,兵锋将指鹏州。”

    副将沉声道:“纪元朝廷,恐难善罢甘休。”

    皇宫深处,天阶寂静,石道在夜色下宛若银蛇蜿蜒。夜风轻拂铜灯,烛火微摇,镂金雕玉的殿宇沉默不语,尽显威严沉重。铜俑林立,两侧如林的甲胄雕像冷漠矗立,身上的杀阵符文若隐若现,流转着暗红光芒,仿佛随时可以引动雷霆斩杀一切胆敢妄动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