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人心丧尽

    “此来还是受皇命所差遣,岂能说假话!”

    陈昭笑道。

    那汉子大喝一声,道:“大人,那我要脱籍,并且举报刘家三年前谋杀三位客商!”

    陈昭对着沈峻吩咐了声,沈峻立马会意,立马搬来了一箱银子和田契。

    打开后,那银子闪烁着白花花的光芒。

    陈昭目光如炬,盯着那魁梧汉子,沉声道:

    “好!本官就喜欢你这样的爽快人!此事可否属实?”

    那汉子大声道:

    “大人属实,我现在就可以带人去挖那三个客商的骸骨。若是此言为虚,天打雷劈!”

    “我立马安排衙役跟你过去!”

    陈昭点了点头,随即大手一挥,道:

    “沈峻,取纹银百两,良田十亩地契来!”

    沈峻立即从箱中取出十锭官银,又抽出一张盖着鲜红官印的地契。

    百姓们顿时骚动起来,有人倒吸凉气,有人踮脚张望。

    “接着!”

    陈昭将银两和地契亲手递给汉子。

    那汉子双手颤抖,突然跪地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道:

    “谢青天大老爷!”

    陈昭扶起他,又取来笔墨,当场挥毫写下“脱籍文书”,加盖官印后朗声道:

    “自今日起,你便是自由身!”

    话音未落,人群突然炸开锅。

    “大人!我要举报刘家强占我家祖田!”

    “我闺女被刘家抢去当丫鬟!”

    “我亲眼看见刘二爷杀人!”

    七八个百姓争先恐后往前挤。

    陈昭嘴角微微上扬,高声道:

    “排队登记,人人有赏!”

    到中午时分,县衙前便已排起长龙。

    衣衫褴褛的百姓扶老携幼相望。

    陈昭端坐案前,亲自执笔登记。

    沈峻则带人维持秩序,分发银两和田契。

    “姓名?”

    陈昭问道。

    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农哭着道:

    “小人李元,原是刘家庄户。三年前因欠租,全家都入了奴籍。”

    陈昭点头,提笔写下“李元”三字,又问道:

    “可有冤情要诉?”

    “有!”

    李元突然激动起来,大声道:

    “我本来不是奴籍,五年前,刘家二少爷强占我家三亩水田,还打断我儿子的腿!”

    陈昭目光一沉,对文书道:

    “记下,另加多加十两银子的疗养费,并且归还三亩水田。”

    ……

    到了下午,十里八乡的百姓闻讯赶来,县衙前人潮涌动。

    陈昭命人在县衙前架起巨大的火盆。

    他亲自将一摞摞借据和奴籍文书投入火中。

    陈昭大声道:

    “从今日起,尔等皆为自由身!这些吃人的文书,再也不能束缚你们!”

    百姓们跪地痛哭,众人高呼“青天大老爷”。

    ……

    两日后,刘家寨内。

    那些土兵们,听闻外界传来的消息,家中有人脱籍,或是亲戚得以自由,心中不禁泛起了层层涟漪。

    “听说了吗?王老三他娘去县衙登记,全家都脱籍了!”

    “嘘!小声点!我表兄昨晚偷跑出去了,说要去领田契。”

    “不仅给钱,还发放良田呢,这真是天大的好事啊!”

    “我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这刘家完蛋了!他娘的,谁还给他们卖命啊!”

    土兵们三三两两聚在角落,窃窃私语。

    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刘琨在房中焦躁地踱步,突然听到外面一阵骚动。

    他冲出房门,正看见几个土兵翻越寨墙。

    “混账!”

    刘琨暴怒,张弓搭箭。

    “嗖”的一声,一个逃跑的土兵应声倒地。

    “再有逃跑者,这就是下场!”

    刘琨厉声喝道。

    然而,杀戮并未能震慑人心。

    当夜,又有十余土兵趁夜色溜走。

    次日清晨,刘琨发现寨中已空了大半。

    “废物!都是废物!”

    他疯狂地劈砍着桌椅,面目狰狞。

    一个亲兵小心翼翼地进来禀报,道:

    “少爷,厨房的人……也跑了……”

    刘琨呆立片刻,突然狂笑起来。

    几个亲信对视一眼,苦笑一声,默默退出了房间。

    他们知道刘家可能要大势已去了。

    突然,一道暴怒的声音从房间传来,道:

    “你们再去催催,那些土司的援兵何时到来!”

    当晚。

    县衙内灯火通明。

    陈昭负手立于堂前,眉头紧锁。

    沈峻快步走入,抱拳道:

    “大人,斥候回报,刘家寨这两日已逃散近半守军,如今寨中不过二百余人。”

    张少鹏紧接着踏入,铠甲铿锵作响,笑道:

    “末将已命人切断寨子水源,但寨墙高厚,强攻仍难免伤亡。”

    沈峻抿嘴一笑,道:

    “据逃出来的士兵所言,刘琨这两日已斩杀十余逃兵,如今寨中人心惶惶。

    不过,这刘琨不死心,派人联络其他土司,幸好被我们截断了。”

    陈昭笑了笑,吩咐道:

    “看来,咱们今晚便要动手了。”

    陈昭知道事情不能再拖了,不然援兵真来了。

    他转过身对张少鹏,说道:

    “张校尉即刻率两百精兵堵住寨门,擂鼓佯攻。”

    张少鹏一怔,道:“佯攻?”

    陈昭点了点头,道:

    “正是,寨子内,人心已散,没必要强攻。”

    张少鹏点点头,笑道:“言之有理。”

    陈昭转过身,又对沈峻道:

    “沈峻带二十轻骑,围绕寨子,大喊朝廷大军已到,降者免死,瓦解其心。”

    沈峻点头,道:“属下明白。”

    陈昭挥手道:“你们各自去准备,一个时辰后出发!”

    两人拱手一礼,道:“遵命!”

    刘家寨子前。

    陈昭率领两百精兵列阵寨前。

    “刘琨!”

    陈昭催马上前,声音裹挟着真气直透寨墙,喝道:

    “尔父贪赃枉法,残害百姓,又贩卖我大周子民,罪证确凿!如今你困守孤寨,还不速速开城投降!”

    寨墙上,刘琨披头散发,双目赤红,道:

    “陈昭!你不过是个小小判官,也敢在此大放厥词!

    曹大人若是知道,饶不了你!”

    陈昭淡然一笑,道:“我告诉你,他的日子也长不了。”

    他挥手示意,张少鹏立即命人推出十辆装满银箱的马车。

    白花花的银子在火光的映照之下,绽放着刺眼的光芒。

    城墙上的土兵看到这一幕,不禁吞了吞口水。

    毕竟,刘家极其抠门,每个月才给二两银子的军饷,只够自己吃喝。

    很多奴籍的土兵,过来帮闲,他们刘家连一文铜钱都不发,算是免费打工。

    “寨中将士听着!凡弃械投降者,赏银二十两,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