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来还是受皇命所差遣,岂能说假话!”
陈昭笑道。
那汉子大喝一声,道:“大人,那我要脱籍,并且举报刘家三年前谋杀三位客商!”
陈昭对着沈峻吩咐了声,沈峻立马会意,立马搬来了一箱银子和田契。
打开后,那银子闪烁着白花花的光芒。
陈昭目光如炬,盯着那魁梧汉子,沉声道:
“好!本官就喜欢你这样的爽快人!此事可否属实?”
那汉子大声道:
“大人属实,我现在就可以带人去挖那三个客商的骸骨。若是此言为虚,天打雷劈!”
“我立马安排衙役跟你过去!”
陈昭点了点头,随即大手一挥,道:
“沈峻,取纹银百两,良田十亩地契来!”
沈峻立即从箱中取出十锭官银,又抽出一张盖着鲜红官印的地契。
百姓们顿时骚动起来,有人倒吸凉气,有人踮脚张望。
“接着!”
陈昭将银两和地契亲手递给汉子。
那汉子双手颤抖,突然跪地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道:
“谢青天大老爷!”
陈昭扶起他,又取来笔墨,当场挥毫写下“脱籍文书”,加盖官印后朗声道:
“自今日起,你便是自由身!”
话音未落,人群突然炸开锅。
“大人!我要举报刘家强占我家祖田!”
“我闺女被刘家抢去当丫鬟!”
“我亲眼看见刘二爷杀人!”
七八个百姓争先恐后往前挤。
陈昭嘴角微微上扬,高声道:
“排队登记,人人有赏!”
到中午时分,县衙前便已排起长龙。
衣衫褴褛的百姓扶老携幼相望。
陈昭端坐案前,亲自执笔登记。
沈峻则带人维持秩序,分发银两和田契。
“姓名?”
陈昭问道。
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农哭着道:
“小人李元,原是刘家庄户。三年前因欠租,全家都入了奴籍。”
陈昭点头,提笔写下“李元”三字,又问道:
“可有冤情要诉?”
“有!”
李元突然激动起来,大声道:
“我本来不是奴籍,五年前,刘家二少爷强占我家三亩水田,还打断我儿子的腿!”
陈昭目光一沉,对文书道:
“记下,另加多加十两银子的疗养费,并且归还三亩水田。”
……
到了下午,十里八乡的百姓闻讯赶来,县衙前人潮涌动。
陈昭命人在县衙前架起巨大的火盆。
他亲自将一摞摞借据和奴籍文书投入火中。
陈昭大声道:
“从今日起,尔等皆为自由身!这些吃人的文书,再也不能束缚你们!”
百姓们跪地痛哭,众人高呼“青天大老爷”。
……
两日后,刘家寨内。
那些土兵们,听闻外界传来的消息,家中有人脱籍,或是亲戚得以自由,心中不禁泛起了层层涟漪。
“听说了吗?王老三他娘去县衙登记,全家都脱籍了!”
“嘘!小声点!我表兄昨晚偷跑出去了,说要去领田契。”
“不仅给钱,还发放良田呢,这真是天大的好事啊!”
“我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这刘家完蛋了!他娘的,谁还给他们卖命啊!”
土兵们三三两两聚在角落,窃窃私语。
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刘琨在房中焦躁地踱步,突然听到外面一阵骚动。
他冲出房门,正看见几个土兵翻越寨墙。
“混账!”
刘琨暴怒,张弓搭箭。
“嗖”的一声,一个逃跑的土兵应声倒地。
“再有逃跑者,这就是下场!”
刘琨厉声喝道。
然而,杀戮并未能震慑人心。
当夜,又有十余土兵趁夜色溜走。
次日清晨,刘琨发现寨中已空了大半。
“废物!都是废物!”
他疯狂地劈砍着桌椅,面目狰狞。
一个亲兵小心翼翼地进来禀报,道:
“少爷,厨房的人……也跑了……”
刘琨呆立片刻,突然狂笑起来。
几个亲信对视一眼,苦笑一声,默默退出了房间。
他们知道刘家可能要大势已去了。
突然,一道暴怒的声音从房间传来,道:
“你们再去催催,那些土司的援兵何时到来!”
当晚。
县衙内灯火通明。
陈昭负手立于堂前,眉头紧锁。
沈峻快步走入,抱拳道:
“大人,斥候回报,刘家寨这两日已逃散近半守军,如今寨中不过二百余人。”
张少鹏紧接着踏入,铠甲铿锵作响,笑道:
“末将已命人切断寨子水源,但寨墙高厚,强攻仍难免伤亡。”
沈峻抿嘴一笑,道:
“据逃出来的士兵所言,刘琨这两日已斩杀十余逃兵,如今寨中人心惶惶。
不过,这刘琨不死心,派人联络其他土司,幸好被我们截断了。”
陈昭笑了笑,吩咐道:
“看来,咱们今晚便要动手了。”
陈昭知道事情不能再拖了,不然援兵真来了。
他转过身对张少鹏,说道:
“张校尉即刻率两百精兵堵住寨门,擂鼓佯攻。”
张少鹏一怔,道:“佯攻?”
陈昭点了点头,道:
“正是,寨子内,人心已散,没必要强攻。”
张少鹏点点头,笑道:“言之有理。”
陈昭转过身,又对沈峻道:
“沈峻带二十轻骑,围绕寨子,大喊朝廷大军已到,降者免死,瓦解其心。”
沈峻点头,道:“属下明白。”
陈昭挥手道:“你们各自去准备,一个时辰后出发!”
两人拱手一礼,道:“遵命!”
刘家寨子前。
陈昭率领两百精兵列阵寨前。
“刘琨!”
陈昭催马上前,声音裹挟着真气直透寨墙,喝道:
“尔父贪赃枉法,残害百姓,又贩卖我大周子民,罪证确凿!如今你困守孤寨,还不速速开城投降!”
寨墙上,刘琨披头散发,双目赤红,道:
“陈昭!你不过是个小小判官,也敢在此大放厥词!
曹大人若是知道,饶不了你!”
陈昭淡然一笑,道:“我告诉你,他的日子也长不了。”
他挥手示意,张少鹏立即命人推出十辆装满银箱的马车。
白花花的银子在火光的映照之下,绽放着刺眼的光芒。
城墙上的土兵看到这一幕,不禁吞了吞口水。
毕竟,刘家极其抠门,每个月才给二两银子的军饷,只够自己吃喝。
很多奴籍的土兵,过来帮闲,他们刘家连一文铜钱都不发,算是免费打工。
“寨中将士听着!凡弃械投降者,赏银二十两,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