萎靡不振的秦暄妍，身子一抖，昂首挺胸起来。
好戏，就要上演了！
秦子期却有些奇怪，不是说只请了兰贵妃吗？
为何皇后也来了？
他暗中给陆斯鸣递了一个眼神，陆斯鸣不动声色，一点都不忙乱。
秦子期这才放心下来。
也生出隐隐的期待。
太子率领众人，给皇后和兰贵妃请安。
“都起来吧。”
皇后笑容和蔼，看着一张张朝气蓬勃的面孔，她身为一国之母，深感欣慰。
“大家赏画，可都还尽兴吗？本宫和兰妹妹闲着也是闲着，便一起来这别院逛逛，看着你们这些年轻的面孔，本宫和兰妹妹心情也好了不少。”
兰贵妃也跟着笑，可笑意不及眼底。
“皇后娘娘母仪天下，这些孩子有您这位国母，是他们的福气。”
本来，她今日是要独自来这别院的。
皇后不出现，她就是这里最尊贵的长辈，就连太子，也要给她三分薄面。
可皇后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在她将要出门的时候，邀请她一起来别院。
皇后一来，她就矮了一头。
也不能顺畅地按照原来的计划，对所有人发号施令。
她不满，可又不敢在皇后面前表现出来。
虽然皇上对她宠爱有加，父兄皆因她而荣耀，但皇上更爱皇后。
皇上对后宫任何一位妃嫔的宠爱，都没有越过皇后去。
皇后的地位，二十年来稳固如一，偶有在她面前挑衅的，结局都不怎么好。
昔日长公主在时，兰贵妃也仗着长公主，对皇后偶尔懈怠不敬。
可长公主失势，废为庶人，她只能在皇后面前谨小慎微。
她也比从前更加渴望，自己的儿子能取代太子，入主东宫。
来日二皇子继位，她便是最尊贵的圣母皇太后，连皇后都要矮她一截！
“你们方才在议论什么，怪热闹的。”
这句话本该是兰贵妃问的，现在被皇后抢了去。
兰贵妃本就勉勉强强的笑容，又淡了几分。
秦暄妍生怕皇后注意不到自己，抢着说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我们鉴赏明溪先生的画，程思绵自视甚高，对明溪先生的画指指点点，发表了好一番高见呢。”
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出这是不加掩饰的阴阳怪气。
陆斯鸣不着痕迹地用眼神警告秦子期。
秦子期也懊悔，没能及时制止秦暄妍。
就算再恼恨程思绵，也不该在皇后面前阴阳怪气！
程思绵是皇后中意的太子妃人选。
她一上来就讽刺人家，这不是明晃晃告诉众人，荣乡公府的嫡女，即没有气量，也不懂分寸吗？
皇后微微蹙眉，眼中的不悦一闪而逝。
她什么都没说，一如方才的温婉慈霭。
没有得到回应的秦暄妍，有一瞬间的慌乱。
越是地位尊贵的人，越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
皇后看上去没有偏帮程思绵。
可她的沉默就已经代表了对秦暄妍的不赞同。
兰贵妃适时地笑出声，打破了这难忍的尴尬。
“皇后娘娘，臣妾也听说，程姑娘妙笔丹青，造诣可比肩明溪先生，今日春光正好，这别院的风光又很美，臣妾可否请程姑娘现场作一幅画，供大家欣赏？”
皇后想起了太子让人给她带的话，表现得很有兴致。
“绵绵，兰贵妃欣赏你，本宫也想看看你的笔力，不知你可愿意现场作画？”
程思绵行了一礼，“盛情难却，那臣女就献丑了。”
她得答应啊，不答应，这场戏就演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