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消失不见
他知道她不会再哭给他看了。
可她一哭的样子，他闭着眼都能想起来。
她眼眶发红却不掉泪，声音发哑还要逞强说“我没事”。
他看过太多次。
她倔得让人心疼，也冷得让人窒息。
他以为自己能控制她一辈子。
可他没想到，她居然真的走了。
走得干脆利落，连一句“我恨你”都没留给他。
他多希望她哪怕是怨他，哪怕是骂他一声，也好过现在这样彻底的沉默。
那种沉默，像是一道无形的围墙，把他彻底关在了她生命之外。
他打开手机，翻到她的聊天框。
最后一条，是他发的“对不起”。
她没回。
从未回过。
他想再发点什么，可手指悬在屏幕上良久，最终还是一个字都没打。
他现在连解释的资格都没有了。
他点开她的微博，看着她最近一次发布的照片。
是一个“曙光项目”的落地点，一间用旧厂房改造的小型书屋，背景模糊里她坐在角落，穿着米白色的毛衣，低头在看资料。
那一刻的她，眉眼平静，安静到像是彻底脱离了过去所有的牵绊。
他指尖颤了颤，轻轻拂过屏幕。
“锦凡……”
他低声喊着她的名字，像是唤不回的梦。
他真的爱她。
可他也真的，伤得她太深了。
这一点，他心知肚明。
烟燃到了指尖，他才猛地反应过来，扔进烟灰缸，发出一声轻响。
他闭上眼，靠在栏杆上，脑子里全是他们曾经的过往。
她笑，她哭，她拽着他的衣角撒娇，她蹲在地上给他系鞋带，她喝醉了躲在他怀里说“你不准对别人好”。
那时候他觉得她烦，可现在，他巴不得她能再烦他一次。
可惜，她不来了。
她已经有了新的世界。
一个没有他的位置的世界。
他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椅子里，整个人沉入无边的寂静里。
那一夜，他没有再闭眼。
也没有再做梦。
他只记得，她笑着说过。
“以后我要做我自己！”
那句“做我自己”，成了他这辈子再也碰不到的光。
天蒙蒙亮的时候，孟锦凡已经收拾好东西，站在门口穿鞋。
她今天有个清晨的公益直播访谈，是提前约定好的，直播时间不长，只是她答应过负责团队，说这一次她会亲自出镜。
她不擅长镜头，尤其是在镜头前说“感受”。
可她知道，这不是为了她一个人。
这是为了那些正在路上、在等着她出现在屏幕里的女孩们。
她的存在对她们而言，不是榜样，不是偶像，是一种信号，是她们知道“这条路可以走”的证明。
司机在楼下等她。
她下楼时天刚破晓，街道上还没有多少车，橘黄色的灯光撒在湿润的地面上，像是晨雾中的一块块碎金。
她坐上车，靠着车窗闭目养神。
昨晚她只睡了一小时，后半夜几乎都是靠着那只风车坐在床头发呆。
杜子玉发来消息问她稿件还要不要再调整，她没有回。
不是故意冷淡，是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不想再去调整任何一句措辞，她只是……太累了。
可她又不能停。
这就是她现在的处境。
不管她内心多么疲惫，外人看见的，永远只有那个风平浪静的“孟锦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