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尘埃落定
转身离开时，她没有再回头。
与此同时，另一座城市的高楼顶层，叶氏集团的大会议室内，灯光刺白，叶泽昌站在落地窗前，眼神紧盯着对面那座新开发的地块，眉间隐隐透着疲惫。
身后，会议刚结束，所有人鱼贯而出，门轻轻合上，屋内顿时恢复了寂静。
他一个人站着，背影挺直，却像是一块被掏空的石。
秘书刚刚递上来的文件还搁在长桌上，是最新一轮关于“曙光计划”与市政联合项目的材料。
旁边还有一份调查结果，杜子玉旗下的信创基金已经成功并购了原本叶氏在中部布控的一家战略资源企业，操作利落，攻势狠辣，没有给他留半分转圜。
叶泽昌没有动那份文件，只是低声笑了一下。
他知道是谁做的。
也知道，杜子玉为什么做。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段时间里不断被剥离、被掀开的过程。
他以为自己早就不在乎什么失去，可今天坐在会议桌前，看着那些曾经属于他亲手搭起的资源、渠道、关系一点点被转移，他忽然意识到—他开始怕了。
不是怕输给杜子玉。
而是怕，那个站在杜子玉身后的孟锦凡，是真的，彻底地从他人生里抽身离开了。
他拿起桌上的那张照片，是他自己偷偷留下的旧物。
那是某年冬天，他们刚结婚，她坐在落地窗前画画，光落在她脸上，她没有化妆，只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针织毛衣，整个人窝在毯子里，安静得像一幅画。
他是偷偷拍的。
她不知道。
那时候的他，从来不说爱她。
他觉得那种情绪太软，他更习惯用“安排”、“掌控”、“默默付出”来表达自己的在意。
可她想要的，从来不是这些。
她只是想听他说一句“我心疼你”。
一句都好。
可他没有。
他明明那么在意她，可他说出来的总是。
“我帮你改好会议流程了！”、“我跟你爸妈打过招呼了！”、“这个合作我先替你谈！”
他说了那么多话，却从未说过一句她真正想听的。
而她，也真的离开了。
他拿起手机，翻开聊天记录，看到她最后一次发来的那条短信。
那是她很久以前发的。
【泽洋，我今天去看了一块地，靠近江边，光特别好，我们以后要不要在那边买套房？】
他没有回。
那时候的他，正满脑子想着怎么从哥哥的身份脱身，怎么一步步稳住叶家的控制权。
他看着那条消息，甚至觉得有些“多余”。
他没意识到，那是一种邀请。
她在邀请他进入她的未来。
可他错过了。
而现在，那个光特别好的地方，已经不是他的了。
那块地如今属于曙光计划，用于建立女性心理疗愈中心，初步设计图已经完成，就等资金注入启动工程。
资金来自杜子玉的信创基金。
叶泽昌将手机丢到桌上，后背贴着窗，抬头望着天边的光线。
他不是不恨杜子玉。
他恨，恨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怎么给她她要的东西。
而他自己，从来只是一个拿她当战术资源的男人。
她的感情，他早已耗光。
他闭了闭眼，低声开口。
“锦凡，我做错了，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