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回忆太深
不是催促,不是许诺,也不是试探。
只是一个温和而坚定的姿态—我等你,不管多久。
她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笑了笑。
是那种很淡、很克制的笑。
她转身进了楼道,门合上的那一刻,她背靠在墙上,低头深呼吸。
楼道里没开灯,只靠应急灯投下微弱的光。
她在黑暗中站了一会儿,才慢慢走上楼。
回到家,她将包放在沙发上,没急着洗漱,而是坐到书桌前,把那枚曙光的徽章放进了抽屉,放在那只风车旁边。
风车今天没动。
可她知道,它在。
和杜子玉一样。
她打开电脑,处理了几封邮件,又草拟了出国演讲的初步发言框架。
她思绪很清晰,动作很快,像是多年来形成的某种本能。
直到凌晨一点,她才关掉电脑,靠在椅背上闭了闭眼。
屋里静得出奇。
风从窗缝灌进来,轻轻拂过她的额发。
她抬起头,望着窗外一点点泛亮的夜空。
她不知道未来会不会再疼,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准备好了重新开始。
但她知道,至少现在这一刻,她不再是孤身一人。
有些人不说爱,却一直在身边。
而有些人说了很多遍爱,却早在你最需要的时候转了身。
她从不相信命运。
但她开始相信,有些错过是注定的。
而有些靠近,是你走了很远,才能遇见的光。
她轻轻合上眼,喃喃说了一句:
“我会慢慢走过去!”
这一次,她不是对谁说的。
是对自己。
清晨五点半,天还没亮透,窗外雾气沉沉,像是一层未完全醒来的纱。
孟锦凡醒得早,仿佛昨晚根本没睡沉。
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出神了很久,直到窗帘被风轻轻掀动了一角,才终于掀开被子下床。
脚踩在地板上的那一刻,她的动作有些迟缓,骨节因为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而发紧。
她没开灯,只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在厨房烧了一壶热水,然后坐在餐桌边,把昨晚未看完的文件翻开。
几页翻过去后,她放下笔,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水还是热的,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流,仿佛也稍稍缓解了她心里的那点干。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醒得这么早,也不知道这几天来为什么总是睡得不安稳。
她以为一场发布会之后,所有人该说的、能说的、想问的都问完了,连她自己都已经在镜头下交出了一份沉默太久的答卷。
可偏偏在她说完那些话,转身走下舞台之后,她发现—她心里还是有一个口子,没彻底合上。
那个口子,藏得不深不浅,刚好在最会疼的地方。
她不是没想过,自己是不是该快一点。
快一点走出过去,快一点接受新的可能,快一点回应那些始终温柔等待的善意。
可她的脚,真的走不快。
不是迈不出去,而是怕。
怕自己一旦奔跑,就会再次摔得太重。
她闭上眼,额头轻轻抵在水杯上。
桌上的风车在空气的流动中轻轻转了一下,咔哒一声,像是从她耳边响起的一声低叹。
她伸出手把它扶正,然后站起身,把水杯收进水池,开始准备换衣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