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一个人待在风里
“但我可以答应你，只要我还在，我就是你那一边的！”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待在风里！”
她低头，眼角泛红。
她不是因为感动而红了眼。
是因为她终于在这个人身上，看见了那种她一直想要、一直没能拥有的坚定。
这顿饭吃得比以往都安静，两人之间的言语并不多，但氛围却一点都不沉重。
她喝了两口汤，吃了些蔬菜，胃口比平时好了不少。
吃完饭，他送她回家。
车停在楼下时，她没急着下车，而是转头看着他。
“今天……很安静！”
“你喜欢安静！”
“但现在我有点想试试不安静的生活了！”
他说。
“我陪你！”
她低头笑了一下，拉开车门下车。
她走到门口时停了一下，转头看他。
“你要上来吗？”
他摇头。
“你今天该早睡！”
“那你明天几点有空？”
“你说几点，我都空！”
她点头。
“那我等你！”
他说。
“我一定来！”
她上楼后，站在窗前看着他离开的车子，直到尾灯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才缓缓合上窗帘。
回到房间后，她坐在床边，看着床头那盏还未关的灯。
她忽然想到，如果是几个月前的她，她一定会质疑刚才那一切的意义，甚至会觉得这种靠近只是一时温情，终究还是会归于现实的冷漠。
可现在她不想那么想了。
她只想，好好睡一觉。
就像今晚那顿饭后，他帮她拨走落在她肩上的头发时说的那样—
“你不用急着给我未来，我只想给你现在！”
她慢慢躺下，盖好被子，闭上眼。
这一晚，窗外有风，有夜，有细雨。
她却第一次，在这样的夜里，不再怕了。
凌晨三点，城市陷入最深的沉寂。
孟锦凡醒了。
她不是做噩梦，也没有突然惊醒的动静，只是身体仿佛自动感知到了什么，从深眠中自然地浮了上来。
她睁开眼，四周一片黑暗，窗帘遮得很严，屋里安静得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她没有立刻坐起，而是平躺着，望着天花板，像是要从空气中分辨出一丝可以依赖的光。
半晌，她翻身起床，裹着睡衣去厨房倒了杯水。
水流进杯子的时候，她看着水面发怔，直到水满得几乎要溢出来，才反应过来停手。
她靠在厨房台面边，喝了一口。
冷水刺激着胃，她皱了皱眉。
但她没有放下杯子，而是继续一点一点地喝完，然后洗好杯子，回到客厅。
她没有再躺回床上，而是拉开窗帘的一角，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
窗外灯火零星，偶尔有车驶过，把整条街的光拉得一长一短。
她很熟悉这种夜晚。
过去那几年，她就是在这样的夜里，一个人从沙发坐到天亮。
她不是不想睡，而是不敢。
她怕一闭眼，梦里都是那个在她最脆弱的时候说“我会照顾你”的男人—那个她深爱、也恨透了的人。
她原以为自己已经走出来了。
可此刻坐在窗前，心里那点不动声色的空，还是一下子被夜的寂静放大了。
她抱着膝盖，把下巴搁在腿上，眼神静静地看着远方的天边。
她想起杜子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