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六章 背影始终未转
“他说有个学生住那边，去送点资料！”林西停顿了一下，语气小心地补了一句。
“他眼睛看起来不太舒服！”
徐盛听没抬头，只是夹了口饭送进嘴里，咀嚼了很久，才缓缓咽下去。
“他没说什么？”
“他说他在那条街口站了十分钟，因为他记得以前你们一起去过那边画！”林西看着她。
“他说那天你穿了一件白色衬衫，在楼下等他迟到！”
“我记得！”她声音轻。
“我那天等了他十五分钟，他来的时候背着画筒，喘得厉害，眼角全是汗！”
“你当时说什么来着？”
“我说‘你下次再迟到我就先画你’！”她轻轻笑了一下，笑容很浅。
“然后他真的站了十分钟不动，让我画！”
林西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
“他那时候眼睛就有点问题了吧？”她突然问。
“好像是！”林西点头。
“只是那时候不严重！”
“他现在是不是看不清远处了？”她没有看她，只是盯着自己碗里的一粒米，像是可以从里面读出什么来。
“他没说，但我猜是！”林西声音低下去。
“他一直在遮，不想让你看出来！”
“他不说，是怕我不小心心软！”
“你已经心软了！”
“我一直是！”她放下筷子，语气很轻。
“只是我知道，这不是我要去靠近的理由！”
“那你现在的理由是什么？”
“我终于明白，我不用被任何人的沉默感动！”
她说完之后，转身去了画室。
那晚她画了一幅新的作品。
画的是一间空空的教室，靠窗的位置留了一张未坐人的椅子，窗帘被风轻轻吹起，一只画笔滚落在地板，笔尖指向门口。
她没有刻意营造情绪，也没有配色，只是用了灰度铅笔，一层层叠着线。
她画完那张后，坐在灯下发了会儿呆。
手机响了一下，是一条陌生短信。
【今天阳光很好，教室的墙上反光比我想象中更清晰。
我带了你送的那套纸笔，学生们都说那颜色像你！】
她一眼就认出来，是丁砚之。
她没有回。
只是把手机搁在画纸旁，低头在画角写了一行字—
【那些未归的人，有时不是没回来，而是不愿再扰你清净！】
第二天，林西起得比她早，站在厨房切水果，一边问。
“你昨晚又梦见什么了？”
“没梦！”
“我看你脸色不太对！”
“没事，只是夜太长了！”
“你最近是不是又开始习惯失眠了？”
她没有回答。
林西走过来把切好的苹果递给她，试探地问。
“你最近怎么都没提陆聿白了？”
“他还在啊！”她咬了一口果。
“只是我不再提，是因为他不再是我需要用来确认‘我是不是还在爱’的坐标了！”
“那他最近还联系你吗？”
“他发了两张明信片！”
“内容呢？”
“没写字，只是两张模糊的街景，一张是我们以前走过的书店前，一张是我画展用过的画册背景！”
“你怎么知道是他？”
“我记得他的取景角度！”她淡淡说。
“还有他调色的风格！”
“你收了吗？”
“我收了！”她把苹果咬完，语气温和却清淡。
“我现在可以看见他的靠近，也可以不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