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三章 路灯留住她
可后来她才明白，他是唯一一个在她“画空气”的时候，真的看见了她影子的人。
只是他们谁都没有说破。
如今，他站在她生活边缘的街口，一动不动，像是想走进来，但又不愿再带来任何扰动。
她轻轻地合上窗，走回画桌前，翻出一张干净的画纸，手指落在纸上，迟迟没有下笔。
直到窗外那阵风轻轻晃动风铃，她忽然想起丁砚之曾说过的一句话—“你要是静下来听，其实风也会告诉你它不是来催你的！”
她终于动笔了。
她画的是一个影子。
不是完整的人影，只是一道在墙角略微倾斜、仿佛刚走过又停顿下来的痕迹。
像是某人靠过那面墙，但没靠紧，只留下一个不确定的轮廓。
画完后，她没有像往常那样写注释，只是在纸角画了一个向下延伸的小箭头，标着时间：凌晨三点四十。
她把那张画收进文件夹，然后轻轻叹了口气。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在回应—哪怕是这样的方式，哪怕是画在无人知晓的纸上，她依旧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诉谁。
“我知道你来过！”
清晨五点，港城的天空微微泛白，她泡了第二杯茶，这次是热的，乌龙味偏淡，带着一点烟火味。
林西回来时天色刚亮，鞋子踩在木地板上的声音轻得像猫。
“我没打扰你吧？”她摘下风衣，声音沙哑。
“没有！”
林西走进厨房倒水，站在台边一边喝一边说。
“他后来走了！”
“嗯！”
“你还是不见？”
徐盛听看着窗外，轻轻摇头。
“他站在那里，是他自己的选择！”
“可你知道他在！”
“我知道。
但我不想让他以为，只要出现一次，就能重新改变我每天的秩序！”
林西低头笑了一声。
“你现在讲话越来越像哲学系毕业的！”
“我只是……怕自己一旦开口，就又回到那个要解释、要安慰、要平衡的人！”
林西没再说话，只是过去抱了抱她。
“你已经走得够远了。
偶尔想回头，也没什么！”
“但我不想回头！”她轻声说。
“我只是想把现在这条路，走到尽头！”
“那我陪你！”
那天上午，她没画画，只是整理了过去一年的作品，把它们一张张编号、标注、封存。
她没有按时间顺序，而是按“情绪浓度”重新排布—越是安静的作品，编号越靠前。
她笑说。
“这是我自己的情绪地图！”
林西翻着那些作品，说。
“你现在画的，比以前都要冷！”
“冷才是清醒！”
“那你有一天会不冷吗？”
“等我真的忘了他们的名字那天！”
林西低声问。
“那你现在……忘了吗？”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把最后一张画放进封套，轻声说。
“我忘了他们的名字，但还记得他们走的路！”
林西不说话了。
她知道这句话意味着—徐盛听已经不打算再去任何“他们会来的地方”，也不再去找任何“他们曾出现的理由”。
这一切，都已经足够远。
而她，只是还在自己定义的途中。
那天晚上，林西早早洗完澡，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刷着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