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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在下王宣

    两人绕到典当行西侧的老槐树下时,年轻伙计突然拽住年长伙计的袖子:“哥你看那。”

    树影里斜倚着个黑黢黢的人影,宽檐帽压得极低,下摆拖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

    年轻伙计皱着眉往前走了两步:“谁在那儿?这地界不让待,赶紧走!”

    那人影动也不动,只有帽檐下隐约有什么东西闪了闪。

    年长伙计突然拉住他,手心里全是冷汗。

    深更半夜的,谁会独自在树下站着?而且对方脚边的水洼里,映出的衣角纹路上好像有金属反光,不像普通百姓的穿着。

    “别管闲事,先盯着盘口。”

    树影里的人影忽然发出一声叹息,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却又透着股与年龄不符的冷意:“林家的伙计就这水准?未免太让人失望了。”

    话音未落,那人影从树影里走出,月光勾勒出他清瘦的身形。

    竟是个抱着长剑的少年。

    墨色衣摆拖在青石板上,剑鞘上缠着的玄色穗子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他看上去不过十九岁,额前碎发被夜风吹起,露出的眉眼锋利得像出鞘的剑,偏偏唇角又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瞧着有些矛盾。

    年轻伙计愣住了,年长伙计更是瞳孔骤缩。

    少年慢悠悠开口,剑尖轻点地面:“告诉你们家四爷,桂花坪的九月典当行,今夜改姓了。”

    “你究竟是何人?!”

    年长伙计的声音里裹挟着夜风的颤抖,他慌忙从腰间拽出那把跟随自己多年的锈迹斑斑的小刀,刀刃在朦胧月色下不住地发颤,如同秋风中飘零的落叶。

    年轻伙计也奋力拔出了短刃,刀尖微微颤抖着指向眼前的少年,然而他惊恐地发现,对方抱着长剑的手指始终稳如磐石,没有丝毫动摇。

    少年忽然发出一声低沉的轻笑,指节在古朴的剑鞘上轻轻叩击,缠绕的玄色穗子随着动作扫过湿润的青石板,发出细微的声响。

    “好好记住了。”

    他缓缓抬起眼,月光勾勒出他锋利的眉骨,睫毛在眼睑下投下冷冽的阴影,那双眼睛里透着与年龄极不相称的漠然,“取你们性命的人,天下会,王宣。”

    “大胆狂徒!”

    年长伙计怒吼一声,拼尽全力扑上前去,刀刃眼看就要够到少年的衣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忽然感到脖颈处传来一阵刺骨的冰凉,仿佛被一柄寒冰铸成的锥子狠狠刺入。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捂脖子,指缝间却瞬间涌出温热的鲜血,视线以惊人的速度变得模糊,耳边只剩下自己急促而微弱的喘息声。

    同时,年轻伙计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那道光芒快如闪电,仿佛撕裂了沉沉的夜幕。

    他甚至没看清对方出剑的动作,膝盖便一软,重重跪倒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

    鲜血从他的脖颈处喷涌而出,温热的液体染红了胸前的衣襟,也模糊了他的视线。

    在意识彻底沉入黑暗之前,他最后看到的,是王宣负剑踏入典当行的背影。

    那袭墨色衣摆轻轻扫过斑驳的门槛,带起的夜风中弥漫着浓郁的、如同铁锈般的血腥气,而少年腰间的长剑在月光下反射出森然冷光,仿佛死神冰冷的凝视。

    “入侵者!!”

    “入侵者!!”

    守在典当行角门的老胡扯着嗓子吼出声,旱烟袋从腰间滑落,砸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

    内堂里划拳的伙计们瞬间炸了锅,酒壶摔在地上碎成八瓣。

    “妈的!哪来的贼?!”

    管账的小李子抄起条凳砸向破门而入的黑影,却被对方反手一扣,手腕咔嚓折断。

    看场子的老王神色剧变,迅速扑向侧门,刚碰到门闩,就见门缝里飞进枚铜钱,精准钉进他撑地的手掌,鲜血顺着拐杖滴在金砖上,洇出蜿蜒的红痕。

    后院囤货的地窖口突然炸开声巨响,锁着三箱唐三彩的铁锁被震得飞上天,碎瓷片混着泥土雨点般落下。

    “保护货!”

    老胡从腰后拔出砍刀,刀刃却在挥出的瞬间被道白芒斩断。他

    眼睁睁看着那名抱剑的少年,王宣,站在碎刀堆里,玄色穗子扫过满地狼藉,剑尖挑起块烧糊的账页:“林家的货,从此归天下会了。”

    整座典当行陷入血色混乱。

    王宣抱着剑立在中庭,看黑影们用煤油浇向紫檀木柜,火苗舔过唐三彩箱盖时,他忽然低笑出声,剑鞘在掌心转了圈,玄色穗子扫过满地断指与碎瓷,将这场屠戮衬得如同儿戏。

    “死人了!他妈的,有人!”

    管账的小李子连滚带爬从内堂冲出,沾满血污的手死死攥着半页烧焦的账本,指缝间不断滴落的暗红液体在青砖上砸出细碎的血花。

    他撞翻墙角的铜香炉,檀香香灰撒了满身,却浑然不觉,只是对着天井中央的尸体嘶吼。

    老胡仰躺在碎刀堆里,腰间旱烟袋的烟锅还冒着火星,后颈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里,几缕血丝正随着夜风微微颤动,而他圆睁的双眼死死盯着屋檐角的铜铃铛,仿佛死前还想抓住那声未及响起的脆响。

    “操他娘的!敢动我们林家的人!”

    身强体壮的胖子猛地撞向侧门,震得门环上的铜铃“叮铃”乱响。

    “保护货!先把货转移!”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伙计嘶吼着抄起墙根的铡刀,刀身在火光中映出扭曲的人影。

    他刚冲到地窖口,就看见一道白影从梁柱间掠过,带起的劲风将墙角的煤油灯吹得剧烈摇晃,灯油泼在账本堆上,“腾”地燃起一片火海。

    “那是谁?!”

    有人指着天井中央的少年大喊,只见那人身着墨色长衫,怀里抱着柄古朴长剑,玄色穗子垂在脚边,鞋尖正轻轻碾过老胡落在地上的旱烟袋,烟丝被碾成碎末,混着血水流向排水口。

    “是他杀了老胡!看他剑上的血!”

    不知谁喊了一声,五个伙计瞬间红了眼。

    “你妈的,看招!!”

    络腮胡伙计举着铡刀从左侧扑来,刀锋划破空气时带出呼哧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