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阵压抑到了极点,带着浓浓哭腔的抱怨声,贴着地面从药铺门口飘了进来。
“这可怎么办啊……这药都吃了三大副了,人没见好,怎么反而咳得更厉害了……天杀的病,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声音不大,但那股子走投无路、撕心裂肺的绝望劲儿,让药铺里原本安静的、弥漫着药香的空气都变得沉重了几分。
王小虎几乎是下意识地扭头望去。
只见一个约莫五十来岁的干瘦老妇人,正一脸愁云惨雾地瘫坐在药铺门口那被磨得光滑的石台阶上。她手里死死地捏着一张被手汗浸得有些泛黄的药方,另一只手不停地用那打了好几个补丁的粗布袖子抹着眼泪,嘴里翻来覆去地喃喃自语。
老妇人身上的衣服洗得都发白了,袖口和领口也磨破了边,但浆洗得还算干净。可她那张脸上,布满了风霜刻下的深深沟壑,一双眼睛浑浊空洞又充满了焦虑,一看就是被生活和眼下的难事给逼到了墙角,连一丝光都看不见了。
街上偶尔有行人路过,朝这边看上一眼,大多也只是同情地摇了摇头,然后就加快脚步走开了。
这个年景,谁家没有一本难念的经?自家的锅都快揭不开了,哪还有闲心和能力去管别人的闲事。
柜台后面,那个戴着老花镜,正在慢悠悠给别的客人称药的老药师似乎也听到了,他抬起头隔着镜片往门口看了一眼,嘴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最终只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又低头继续专心致志地扒拉他那杆小小的戥子秤了。
看这架势,这老妇人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了,药铺的人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王小虎的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说实话,他现在心里头一等一的大事,是灵草空间里那头病得蔫头耷脑,眼看就要不行了的小牛犊。那可是他费了好大劲才弄回来的宝贝,是以后弟弟妹妹能不能天天喝上新鲜牛奶的关键。
他根本不想,也没有心思去多管闲事。
可偏偏,那老妇人断断续续的抱怨,就像一根根细小的钩子,一字一句地钻进了他的耳朵里,不听都不行。
“……天杀的,就是淋了点雨,着了点风,刚开始就是干咳几声,谁知道吃了这同仁堂的药之后,反而咳得胸口都跟要裂开一样疼,人也没力气,还吐了好多清清白白的痰……都说同仁堂的大夫是神医,开的方子怎么就不管用呢……”
干咳……清清白白的痰……胸口疼……
这几个在此刻之前还平平无奇的词,在刚刚把几本医书“吃”进脑子里的王小虎听来,却像一把把钥匙,“咔嚓”一下,瞬间就打开了他脑海里那个刚刚用“悟性逆天”硬生生塞进去的医学知识宝库。
‘有意思了。’
王小虎心里下意识地就分析起来,这纯粹是一种知识学得太扎实之后,近乎本能的反应。
‘这症状,听起来,不就是个典型的把病看错方向的例子吗?’
等前面那个抓药的客人拿着药包走了,王小虎才迈着两条小短腿,走到了高高的柜台前。
他把刚刚在路上,用一小截捡来的炭笔,在一张草纸上写好的药方递了过去,声音不大,但吐字很清楚:“老先生,麻烦您,帮我照着这个方子抓几味药。”
老药师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有些费力地低下头,从这个还没柜台高的小娃娃手里,接过了那张小小的、皱巴巴的纸片。
只看了一眼,他那慢悠悠的动作就猛地顿住了,眼神里闪过一丝明显的诧异,忍不住抬头仔仔细细地、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这方子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大大小小,一看就是孩子写的。可这方子里的内容,却半点不儿戏。
金银花、连翘清热解毒,配上杏仁、桔梗宣肺止咳,再加一味清热化痰的贝母……君臣佐使,思路清晰,配伍严谨,药量把握得也恰到好处,这绝对是懂行的人开出来的方子。
一个七八岁的娃娃,居然能拿出这样的方子,着实有些奇怪。
不过老药师在同仁堂这种地方坐堂几十年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没见过。京城里卧虎藏龙,藏龙卧虎的人家多的是,说不定是哪家杏林世家的大人精通医理,不方便出门,才让孩子跑腿来抓药的。
他心里这么一想,也就释然了。
“好嘞,你稍等。”老药师点了点头,态度明显比刚才对别人客气了些,他慢条斯理地转过身,走向背后那面从地面一直顶到天花板的巨大药柜,拉开一个个贴着药名的小抽屉,开始按方抓药。
王小虎趁着这个功夫,背着一双小手,装作在店里好奇闲逛的样子,一步一步地溜达到了门口那老妇人身边。
他看着老妇人那张被泪水和愁苦交织的脸,不知怎么的,眼前就清晰地浮现出刚穿越过来时,在破庙里,小花和小牛把那硬邦邦的观音土,小心翼翼递到自己嘴边的样子。
那种无助,那种对明天彻底失去希望的恐惧,他体验过,所以一辈子也忘不掉。
虽然现在自己有了灵草空间这个天大的金手指,带着弟弟妹妹过上了神仙一样的日子,再也不用为吃穿发愁,但那种刻在骨子里的感觉,偶尔还是会冒出来刺他一下。
王小虎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算了,反正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听不听在她自己。万一真能救了条人命,也算给弟妹积点福报,功德一件。
打定了主意,他仰起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用一种孩子特有的,不掺杂任何杂质的天真语气,好奇地凑过去问道:“老婆婆,您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哭呀?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老妇人正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冷不丁听到一个清脆的童声在耳边响起,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她抬起那双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看到是一个长得跟年画娃娃似的,特别讨人喜欢的男娃,心里的那点戒备顿时就放下了几分。她重重地叹了口气,苦着脸,像是找到了一个倾诉的口子,絮絮叨叨地说:“唉,好孩子,是我家那口子病了,病得不轻,这药都吃了好几天了,钱花了一大把,可人却总也不见好,我这心里发愁啊……”
“是生了很严重的病吗?”王小虎眨巴着大眼睛,继续追问,显得很是关心。
“也算不上什么要命的大病,就是咳嗽,咳得厉害。”老妇人说着,也不管王小虎听不听得懂,就把手里那张捏得皱巴巴的药方递了过来,一股脑地抱怨道:“你看,这就是同仁堂的大夫开的方子,都说他家医术高,可怎么到了我这儿,就不灵了呢?”
王小虎顺势接过了那张写满了墨迹的药方。
只扫了一眼,他的眉头就在心里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方子上开的药是:桑叶、菊花、杏仁、连翘……
‘果然是辛凉解表的方子。’王小虎心里瞬间明了,‘这方子本身一点错都没有,是治疗风热感冒,热邪犯肺的经典方子。如果病人是干咳、黄痰、喉咙痛这些症状,用这个方子下去,保管一剂就能看到效果。’
但是,他结合刚才清清楚楚听到老妇人说的那个关键词——“清清白白的痰”,脑子里立刻就浮现出《伤寒杂病论》里的一句核心论断:“病痰饮者,当以温药和之。”
‘错了,那个坐堂大夫的诊断,从根子上就错了!’王小虎心中瞬间有了定论。
‘这个病人,一开始或许是得了风热,但后来病情肯定发生了变化。或者说,这个病人本身的体质,就是寒湿的底子。风热只是个表象,寒湿困在肺里头,才是真正的病根!所以才会咳出大量的、清稀的白痰。’
‘这种时候,再用桑叶、菊花这些性味寒凉的药灌下去,不就是雪上加霜吗?寒上加寒,把病人肺里头仅剩的那点阳气都给伤了,病情当然只会越来越重!这个大夫,真是死读书,不知道辨证论治,不知道变通!’
这个道理,在已经将医书融会贯通的王小虎看来,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但对于这个时代很多只靠祖传经验看病的大夫来说,就很容易出现这种“辨证不清”的致命错误。
‘这个方子,其实还有救。’王小虎看着手里的药方,心里快速盘算着,‘只需要在里面加上一味药,就能一下子把整个局面给扭转过来。必须得加一味能温肺化饮、燥湿化痰的猛药,来制衡整个方子的寒性,就像用火把湿柴烤干一样,把肺里的那些寒湿给“烤干”了才行。最对症的,就是陈皮,或者药性更猛一点的半夏。’
想是这么想,但他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总不能直接指着药方对老妇人说:“你这方子开错了,得听我的,加上一味陈皮。”
那不被当成小疯子或者妖怪才怪,麻烦事儿会更多。
他眼珠一转,瞬间就有了主意。
他把药方还给老妇人,然后故意歪着头,做出一副天真无邪又努力回忆的样子,说道:“老婆婆,我听我去世的爷爷说过,他以前也像您家人这么咳嗽过,也是咳好多白白的口水,可难受了。后来啊,有个路过的老道士告诉他一个偏方,就是在熬药的时候,顺手往药罐里加一小片晒干了的老橘子皮,一起煮。没想到,喝了两次,病就好了。”
“干的……橘子皮?”老妇人愣住了,满脸都是疑惑和不信,“那玩意儿……那玩意儿也能当药?”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药,反正我爷爷就是那么喝好的。”王小-虎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说得煞有其事,就好像真有这么回事一样,“他还说,那叫‘陈皮’,越老的越好。您要不……也试试?反正橘子皮也不要钱,万一管用呢?”
陈皮?
老妇人将信将疑地在嘴里念叨着这个名字,眼神里有些松动。是啊,反正也花不了钱,家里还有去年冬天攒下的几片橘子皮,试试……又能坏到哪里去呢?
就在这时,药铺里的老药师已经麻利地抓好了药,用好几张草纸分别包成了几个方方正正的纸包,用麻绳仔细捆好,对着王小虎喊道:“娃娃,你的药好了,一共是……二十个铜板。”
“来啦!”王小虎清脆地应了一声,对着老妇人做了个鬼脸,便一溜烟跑回了柜台。
他从兜里那个结实的小布袋里,仔细地数出二十个亮晶晶的铜板付了钱,然后一把抱起那几个比他脸还大的药包,转身就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他没有再多看那老妇人一眼。
善意的提醒已经给出去了,用最稳妥的方式。至于对方是当成童言无忌一笑而过,还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试一试,那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缘分已尽,说得再多,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和麻烦。
看着王小虎远去的那个小小的、却异常沉稳的身影,老妇人还瘫坐在台阶上,她低头看看手里那张已经没用的药方,又摸了摸自己那空空如也、再也掏不出一个铜板的钱袋,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绝望。
要不要……试试那个孩子说的方法?
一个橘子皮,也花不了钱……
……
王小虎可没心思去管别人的家长里短,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自家院子里那头奄奄一息的小牛犊。
他抱着药包,迈开两条小短腿,脚步飞快地往南锣鼓巷跑。
回到家,他先把院门从里面用沉重的门闩牢牢地插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纷扰,然后没有丝毫停留,立刻就抱着新买的药材,心念一动,整个人带着药包瞬间进入了灵草空间。
“哥哥!你回来啦!”
王小花和王小牛一看到哥哥的身影凭空出现,立刻就跟两只小燕子一样扑了上来,两张稚嫩的小脸上,写满了同样的期盼和焦急。
“药买回来了,别担心,哥哥马上就给小牛犊治病了。”王小虎摸了摸他俩的头,给了他们一个安心的眼神。
他快步走到院子里的石桌旁,将所有的药材都摊开。
他没有选择用灵力直接炼药,那样虽然快,但动静太大,也太耗费心神。他现在需要的是稳妥和精准。
“小牛,去厨房把那个小药炉和木炭拿过来。小花,帮哥哥把这些药材按照我说的分开。”
“好!”兄妹俩立刻行动起来。
王小虎指着摊开的药材,条理清晰地指挥着:“金银花和连翘放一堆,杏仁和贝母放一堆,桔梗和甘草放另一堆。”
他要用的,是他在医书上学到的一种古法炼药手段,结合自己对灵力的精妙控制,效果比单纯的熬煮要好上百倍。
很快,药炉升起了火,王小虎没有让火烧得很旺,而是用手掌虚按在药炉下方,将一丝精纯的灵力缓缓渡入,精准地控制着炉内的温度,让木炭保持着一种恒定的、最适合萃取药性的热度。
他神情变得无比专注,先将君药金银花和连翘投入炉中。在灵力加持的恒温下,药材并没有被烧焦,而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瘪,一缕缕带着草木清香的药性精华,化作淡淡的白色雾气,被他用精神力小心翼翼地牵引着,汇聚在药炉上方。
这是一个极其耗费精神力的精细活,如果换做刚穿越时,他连想都不敢想。但对于如今精神力已经堪比成年人的王小虎来说,虽然依旧有些吃力,却已经能够驾轻就熟。
他神情专注,额头上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精神力像无数只看不见的手,将一味味药材的精华萃取出来,按照相生相克的原理,进行揉捏、挤压、融合。
那些无用的纤维、杂质,甚至是一些微量的有害成分,在恰到好处的高温下,化作一缕缕微不可见的黑烟,从药炉的缝隙中袅袅消散。
只留下了最纯粹的、散发着各色柔和微光的药性精华,像一颗颗小小的、有生命的光团,在他的精神力控制下,在药炉上空沉浮、盘旋。
“哇!哥哥,好香啊!”王小花凑在一旁,小鼻子用力地嗅着,大眼睛里充满了惊奇。
王小牛也是一脸的震撼和崇拜,他虽然知道哥哥很厉害,是神仙一样的人物,但每一次看到这种神仙手段,还是觉得心脏怦怦直跳。
很快,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混杂着草木清香的药香,就在整个空间里弥漫开来。
所有的药性精华在王小虎的控制下,从一开始的互相排斥,到慢慢地彼此接纳,最终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团拳头大小的、五光十色的光雾。
王小虎见状,立刻将旁边石碗里早已准备好的灵泉水用精神力引出一股,注入光雾之中。
“滋啦——”
一声轻响,光雾瞬间凝结,化作一碗只有小半碗,颜色呈淡褐色,表面好像有莹莹微光在流转的药汁,静静地落在了石碗里。
他端着这碗凝聚了他全部心血和希望的药汁,快步来到了牛圈。
那小牛犊比他出门前的情况更糟糕了,已经彻底陷入了昏迷,无力地趴在柔软的草垫上,胸口只有极其微弱的起伏,连抬起头的力气都没有了,眼睛也紧紧地闭着,长长的睫毛一动不动,就像一个即将消逝的生命。
王小花看到这一幕,眼圈一下子就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王小虎蹲下身,一手轻轻地、温柔地托起小牛犊沉甸甸的脑袋,另一只手端着石碗,小心翼翼地将碗沿凑到它的嘴角,一点点地,将那浓缩了无数精华的药汁灌了进去。
或许是药汁中蕴含的精纯灵力和温和的药性起了作用,原本应该会抗拒的小牛犊,竟然很顺从地翕动着嘴唇,将那半碗药汁全都喝了下去,一滴都没有浪费。
“好了,喝了哥哥配的神药,你马上就会好起来的。”王小虎放下小牛犊的头,轻轻地拍了拍它的脖子,然后起身,对一脸紧张的弟妹说道。
三个人,就这么肩并肩地站在牛圈旁边,静静地等着,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灵草空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到远处小溪的潺潺流水声,和三个人清晰可闻的心跳声。
王小花紧张地用小手紧紧攥着哥哥的衣角,把嘴唇都快咬白了,用蚊子一样的声音小声问:“哥哥,小牛牛……它真的会好吗?”
“会的。”王小虎的声音不大,但却异常坚定,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他能感觉到,药力正在小牛犊体内化开,像一股温暖的溪流,冲刷着它病弱的肺腑。
王小牛则蹲在另一边,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趴在地上的小牛犊,两只小拳头攥得紧紧的,指节都因为用力而发白了。
约莫过了半个多小时,就在小花都快要忍不住掉眼泪的时候,奇迹,发生了。
只见那头原本奄奄一息,好像随时都会断气的小牛犊,那长长的、漂亮的睫毛,忽然轻轻地颤动了一下。
就一下,很轻微,但足以让死寂的等待被彻底打破!
“动了!哥哥,你看!它的眼毛动了!”王小花第一个发现,她压低了声音,激动又不敢相信地指着小牛犊喊道。
紧接着,小牛犊轻轻地打了一个响鼻,呼出了一股带着温热气息的白气。和之前不同,这股气不再像之前那样带着浑浊的杂音,而是变得纯净而悠长。
然后,它那一直耷拉着的脑袋,竟然缓缓地、有些吃力地抬了起来。
那双原本黯淡无神的眼睛,也慢慢睁开,似乎多了一丝光彩,虽然还有些迷茫,但已经有了生气。
它轻轻晃了晃脑袋,似乎在适应身体里发生的变化。
然后,在兄妹三人惊喜万分、几乎要停止呼吸的注视下,它用两条前腿支撑着地面,后腿猛地用力一蹬,颤巍巍地、一点一点地……竟然想要站起来!
第一次尝试,失败了。
它的后腿一软,又“扑通”一下趴了下去。
“呜……”王小花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眼看就要掉下金豆豆。
“别急,”王小虎按住她的肩膀,脸上却带着一丝了然的微笑,因为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小牛犊体内的生机正在被那碗神药迅速激活,盘踞在它肺部的寒湿之气,正在被药力摧枯拉朽般地快速驱散,“它在积攒力气。”
果然,如同王小虎所说,那小牛犊没有放弃。
它趴在地上喘息了两下,积蓄了一点力气之后,再一次发起了挑战!
这一次,它终于成功了!
虽然四条腿还有些摇摇晃晃,站得不是很稳,但它确实是靠自己的力量,重新站起来了!
“哇!哥哥!它站起来了!小牛牛站起来了!”王小花再也忍不住了,激动得原地跳了起来,一边用力地拍着小手,一边兴奋地大叫。
王小牛也是满脸抑制不住的喜色,他那紧紧攥着的小拳头终于松开了,咧开嘴,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发自内心的灿烂笑容,用力地点头:“嗯!站起来了!”
站起来之后的小牛犊,低头闻了闻旁边食槽里鲜嫩欲滴的灵植叶子,犹豫了一下,然后,伸出粉嫩的舌头,开始小口小口地舔食起来。
药到病除!
看着眼前这一幕,王小虎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灿烂无比的笑容。
他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巨大的成就感。这种利用自己的知识和能力,守护家人、拯救生命、创造未来的感觉,比当初在井里发现那几箱金山银山,都让他感到满足和踏实!
小牛犊吃了几口灵植,又晃晃悠悠地走到水盆边,低头喝了几口清澈的灵泉水,精神明显又好了一大截,连身上暗淡的毛发都似乎变得更有光泽了。
“太好了!小牛牛好了!”王小花跑过去,想亲热地抱抱小牛犊的脖子,又怕把它给撞倒了,只能围着它开心地转着圈圈。
王小虎看着恢复了活力的小牛犊,脑海里那本刚刚才融会贯通的《荷斯坦奶牛养殖技术详解》再次清晰地浮现出来,与《本草纲目》中的各种知识快速碰撞、融合。
‘病是治好了,但这小家伙底子太虚。想要它长得又快又好,以后能产出高品质的牛奶,必须从现在开始,就给它进行科学的、系统的营养干预。’
他看着空间里那些五花八门、蕴含着不同灵气的灵植,心中一个全新的、更加宏伟的计划开始酝酿。
‘普通的草料不行,必须用灵植。但是不同的灵植药性不同,有的补气,有的活血,有的固本培元。必须像配药一样,给它配出一套完美的食谱!’
他走到一株散发着奇异香气的紫色苜蓿草旁,那是一种富含特殊能量的顶级草料,又看了看旁边几株能补充大量蛋白质和微量元素的灵果。
王小虎的嘴角,勾起一抹充满自信的微笑,心中已经有了一份堪称完美的、独一无二的神牛养成计划。
他伸手摘下一片最鲜嫩的紫色苜蓿草叶子,在手里轻轻捻了捻,心中暗道:‘小家伙,准备好迎接你牛生的第一次腾飞了吗?就从这第一顿,由我亲手为你调配的,独一无二的特制灵力营养餐开始吧!’